冬,2013年,北方的雪迟到了。独在异乡的人,苦等着一场安慰人心的雪,却一直未等到。天,就这样一直阴沉着,提不起精神。就像等待着那个她一样,虽只求一朵纯粹,一片倾心,却等的心碎。
当苦等的心连同在年末工作重压下的身体一起临近崩溃的时候,年末的休假一如既往的姗姗而悻悻,而又隆重的来了。但是,无雪的失望并没有因假日的来到变得少些轻些,无兴奋可言,于是回家的路上就只为赶路而赶路,一个节点一个节点的路过,自己也不留一丝痕迹。只因是条熟悉的路,是个熟悉的目的地,直至回到老家,安坐在温热的炕头,才惊觉这一路是如何走来。
寒假,自己在家中聊赖地吃睡,荒芜着冬日里的心情,就似北方冬日的原野里,干枯着灰色与黄色,尘浊着天空与大地。
偶然的一天走进院子的黑夜里,冰冷的空气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冰晶落在脸上,乍以为是雪,故作镇定的就着院里微弱的光抬头仰望,才发现是这空气中的雾气结了冰星落了霜下来,倒也有一些雪的意思,但,终不是,兴奋也一下落了空,没了着落。以至于某个飘了雪的清晨里,自己却一直不愿醒来。那时,雪还在飘,自己却依旧懒在被窝里,不想见。
第二日,雪早已在昨天就停,天依旧未晴开,阳光微弱,可街道旁向阳的墙脚的雪已开始慢慢融化,浸湿了原本干裂的水泥和砖瓦。下午,闲下来的老人们在屋子里打起了麻将,各自调侃着,说着村里的事儿。而自己看着窗外的雪融化着,自己也慢慢心疼,过了这时光,应该就见不到了吧。于是揣起手机,向屋外的河堤还有干涸的河床走去。
冬日的原野里少有人踏过的痕迹,走过的也只是牧羊人和他的羊群。树林里的雪地上,偶尔是稀稀落落的鸟儿的足迹,看的出是在寻着些东西,不知是食物还是筑巢的枝,但总该都是些温暖的物件儿,只是不见身影,偶尔听得几声鸟鸣。雪并没有因为浑浊的天而黯淡下来,它依然有自己原本的纯粹。它落在了树的枝丫上,狗尾草上,铺满大地的落叶上。静静地亲近着这褪去颜色的世间。踏着雪,回望着自己的足迹,雪浅,不明显,但我知,已留下。不觉脚下一个踉跄,赶忙稳住脚步,寻着脚下的路,才发觉是铺了雪的叶变得湿滑的结果。自己看到便笑,久违的,面对大自然的笑。现在想来,应该摔倒,最好能仰面摔在这铺满了叶和雪的大地上,然后就躺着不起,最真实最真诚地感受这久违的舒畅。可这是雪,也只能是雪,也幸亏是雪。
手头多了个可以留念的东西总归是好的,自己健忘,且这雪也不易得,便不顾手凉拿着手机为这雪留起影来,作告别。偶得一处,得一景,作纪念,只叹这“心”未成。
待雪融,心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