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常常绕着“趣”字转,就像月亮绕着地球,地球绕着太阳。
记得前年春天,爸爸在奶奶家的后山开了一块可种菜的地,叫我过去嗅嗅乡土味儿。
“种豆去!”爸爸朝我一挥手。
“好嘞!”我一个“土生土长”的城市娃,从不知道耕田种菜的感觉。我兴奋地挽起袖子,扛把锄头,从厨房里拿出“神豆”:黄豆、红豆、绿豆、黑豆,以及一种不知名的大花豆,兴冲冲就跟了上去。一路上想象着我的菜地不久后就要长出满片的苗儿,绿油油的,心中的小鹿怦怦跳。
很快来到奶奶家后山的那块地。从没干过农活的我,觉得新鲜极了,便大步踏上斜坡,抄起锄头开始松土。我扬手一锄,奋力挖去。“嘿哟,嘿哟”,老爸配合我喊着号子。可没几下,我就累得双手发麻,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土坡里铲起一块大石头。
我继续“奋斗”着,可老爸却拿着铲子,在一旁“袖手旁观”。看他“懒散”的样子,我大“怒”:“看啥嘛,快过来帮我一下啊!”爸爸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我挖容易,要你自己挖才有趣儿!这里面有许多宝藏哩!别人挖可找不到。”
“有宝藏?!”我一听,可来了劲儿,抡起小锄头继续往下挖。有什么宝藏?难道有黄金?钻石?爸爸真讨厌,就是不告诉我。
挖着,挖着,面上的干土被挖开,下面的土呈深褐色,越往下挖草根就越多。我用手一摸,哟!还是湿的!继续挖,有趣的东西出现了:先是一只蚯蚓不住地在泥中抽筋似的扭动,看着它惊慌的样子,我被逗乐了,壮起胆子轻轻捏起来给爸爸看。
“你要是条鱼,这可是一顿美味午餐。”我俩捧腹大笑。又过了一会儿,我一铲子抄出一只类似蜈蚣,又不是蜈蚣的小动物。它曝光的时候,立刻卷成一饼蚊香似的,装死。我指给爸爸看。
“那是马陆!又叫千足虫,有毒哦小心!”老爸警告我,我赶紧拨开它。没过多久,“蚊香”拉直,一哧溜,入草不见了。我继续铲土,不久,一只臭蝽又粉墨登场了。
“为什么土里会有那么多的小东西啊?”我朝爸爸眨了眨眼睛。“因为这里是它们的家,它们就是你发现的宝藏啊!”爸爸回答。“这也算宝藏?!”我听着有些泄气。“你收获了很多知识,难道不是吗?”爸爸笑着说。“那倒也是,挺有乐趣的。”我点点头。
土地开垦好了,足有4平方米——好几块地砖大小。我们按均匀的间距,撒下不同的豆子,再浇上甘甜的山泉水,最后用铲子和脚踏平周边。
我累得手脚发颤,满脑子幻想着未来的大丰收。转身跳下土坡时,我不小心脚一滑,翻身掉入一个泥坑,顿时满脸满手泥。爸爸却不来扶我,还笑呵呵地掏出手机,给我拍了一张“泥猴出世”,这张照片已成为我照片库里经典的“作品”。
那年夏天,豆子果然收获了。我从绿灿灿的叶丛里摘下各种豆荚,心里乐开了花。看着满眼的绿色,我不由得想起那天发掘的“宝藏”——那些被我突然闯进“家”、被我打扰的“朋友”,真心地问一句:你们现在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