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然的枯叶宣告着秋的终结,入冬了。
晚间的雾气来得着实有些快,似乎眨眼之间,对面一群围着火盆取暖的人们,就被完完全全地从视线中被隔开了,只剩下一团带着毛边的火焰在那里忽明忽灭地跳着。
室内的日光灯透过没有风也会遥晃的门帘融在雾气里,将一滴滴随着气息流动的小水珠照得分外剔透,原本有些曼妙感的雾气,些刻又多出了一些灵动和活脱的味道。
我站在如纱如翼的雾气里,恍若隔世的般的存在着。抬头仰望无边的夜幕,看着模糊一片的月亮,思想又莫名的活跃了。那是曾经把大地烤得火热的天空吗?那是曾经让雄鹰腾飞的苍穹吗?那为何此刻又这般寂冷、压抑,让人生不出半点热情。
天,空。心更寂。那里已不是落寞者灵魂的归宿地,我也不再奢求从那里得到任何的慰藉。我将视线窘迫的垂了下来。看到雾气在每一个紧闭的窗外形成了一团团朦胧的光气,有红的、有黄的、也有白的。似乎在渲染着梦中的剧情,它们静止着、沉默着,似乎在守候着什么,在期望着什么,然而那样瑕美的梦却不再属于我了,它们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飞走了。
嘴角呼出的气体早已与被冰冷地雾气同化了,它们随着我的身影一起游走,似乎不甘于独自与黑夜陪伴的宿命,它们爬上了我的发尖,爬上了我的衣翎,似乎也爬上了那颗不知道还有没有温度的心。
对面窜起的火苗已经消失了,只有些烧红的炭还将取暖闲聊的人们拉挤在一起。我听得见他们的笑声,而他们却觅不到我的任何声响。因为我只是呆呆地站在雾的另一边,痴痴的看着,只有突起的喉节还在一上一下的活动着。
我有些冷了,双腿止不住的颤抖了,但我还不想进屋,此刻的宁静是如此的珍贵,因为一个被喧嚣迷华的白天遗弃的生命,只有在迷迷蒙蒙的有雾的夜里才能真实的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疼痛突然从手上的冻疮处传来,它们触动了每一根神经,好似一只长满茧的巨大的手,无情的将那些错综交叉的思绪扭成了一团,又重重地丢到了心台之上,
我不愿回忆了,也不愿憧憬了,努力地将思绪拉进这场雾里。雾里比较冷,它可以将思绪冻成一块冰晶。冰晶很容易摔碎,摔碎在看不清脸的雾里,便什么也找不到了。
对面火红的雾气已不知溜到了何处,雾气也被染成了黑色,而那些谈笑的言语似乎还在回荡着,似乎在告诉我:“已经要入睡了,你的生命明天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