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农民工兄弟的作文

时间:2021-08-31

  单位不远处的路边,有个露天的劳务市场。上班的时候,这里总会聚集着许多人,看样子大都是外来的民工,乱蓬蓬的头发,油乎乎的衣服。他们呆呆的站着,不停地抽着劣质的烟卷,看上去无助又可怜,像一群待价而沽的机器。

我的农民工兄弟的作文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在路边停下,人便哄的一下围了上去,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不要吵了,XX和XX你们去。”这时坐在桌后的市场老板,腾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训斥到。被喊道名字的民工兴高采烈的坐车走了。剩下的民工转过身来,满脸堆笑像似哀求老板什么,见老板面无表情,又悻悻的回到原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除了狂风暴雨,从春到秋,这样的情景几乎天天上演。只是到了冬天,他们都回家了,空旷路边只有那张破旧的桌子,孤零零的立在哪里。

  初春时节,单位要整修管道硬化后院,来的人不多,都是四十多岁的农民工,凌乱的头发,满是污渍的衣服。和煤一样黝黑的脸庞上,胡子拉碴,粗糙的双手,布满老茧。散发着汗味的身上都有一个的硕大的水杯,也是黑乎乎的看不清里面是茶还是水。

  干活倒是很卖力,一个扶钎,一个抡锤,叮叮当当火星四溅,坚硬的水泥地面不一会便支离破碎。累了,用衣袖擦擦汗,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上两口,然后继续。中午吃饭回来,见他们居然在水泥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张破旧的报纸,便是他们的被褥,乍暖还寒的春天,他们竟酣然入梦。

  下班了,一个稍大的民工,怯怯的拦住我,跟我要了些废旧的报纸,原来他们离租的房子太远,明天还要早来,见后院有一间存放杂物的空房,想住下来。略加打扫,铺上报纸还有几个旧纸箱,一床脏兮兮的被子,临时的住所简单寒酸。

  问问居然同龄,看上去比我苍老得多。原来他们以前也在建筑工地干,不是拖欠工资就是老板跑路,现在干劳务市场,每天都有现钱,只是着几年不是太好,一年干不了多少。除去吃喝,剩不了几个钱,不像你们。看着他们羡慕的目光,我苦笑着,都是打工,差不多。

  晚饭来了,几个便宜的炒菜,还有一大碗肥肥的猪头肉,看上去就恶心。半桶散打的劣质白酒,他们居然喝得有滋有味。这些猪头上最肥的那些,还有猪肺,你们当地人都不吃,我们吃,便宜,没有肉不行,还有酒,干一天太累太乏,喝点解解乏。是啊,喝酒不止是解乏,也许是他们唯一的乐趣。

  人多了,事情自然多了,于是领导专门开会,叮嘱我们一定要关好门窗,特别是厨房和杂物间的门。还提到自己的经历,去年家里修马桶,民工走后,老婆放在化妆台上的戒指就不见了,虽有所怀疑,但不敢确定。我看见过他们拿着馒头从单位的食堂走出来,是我们中午剩下的。不过看着那满是泥土的鞋子从干净的餐厅走过,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随着工程地进展,来来往往的民工也越来越多,不过我们没有什么交集,就像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即使从身边路过,彼此都视而不见。只有认真的保安几乎每天都来向我们诉苦,要不民工太不讲究,垃圾到处乱扔。要不就是院子里刚发芽的小葱,昨晚好像又少了不少。还经常提醒我们上班时候一定看看车筐,可不敢拉下东西。

  乱糟糟的日子持续了好久,终于要完工了,热热闹闹的院子,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原先坑洼不平,破旧凌乱的院子,经过他们的整合规划,车棚,菜地,水井,甬道,精巧天成,宛若工艺。院子里还有几个民工,正在做最后地雕琢,不过我觉得已经完美至极了。

  午饭过后,营业室里进来几个人,好像是后院的民工要给家里寄钱。他们兴奋地用方言交流着,安静的营业室里一下子感觉喧嚣起来。他们挤在柜台前,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汇款单写了一遍又一遍,我能清楚地看到干净的柜台上,他们留下的黑黑的手印,也能感觉出隔壁的柜员渐渐地有些不耐烦。

  乱糟糟的声音,让人头疼,保安似乎要努力制止,但效果不太,也许他们天生的高嗓门,真的没有办法,简单的业务做了很长时间才完成,他们又叽叽喳喳地走了,好像有些怨气,太麻烦,还要填什么单子。接待他们的小王也是一脸的怨气,这都是什么人啊,吵得头都大了。

  下班的时候,小王看上去有些焦急,出错了,给民工汇款的时候,原本有两个给家里汇两千,一个汇一千五,结果乱糟糟的都汇成两千了。找吧,电话打通了没人接,再打关机。想想他们都是外地人,居无定所估计钱是追不回来了,说啥也没用了。自己赔吧,一个星期白干了,真是窝囊。

  我不知道当时的心情,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时间一点点过去,电话依旧关机,下班了,我依旧不停的拨打的那个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心痛。回家后倍感失落,辗转反复竟一夜无眠。

  几天过去了,心情依旧沉闷,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感觉出了问题还是现实就是这样。今日清晨依旧早早的来到单位,有人居然蹲在门口,吧嗒地抽着烟,见有人来,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向我走来,一口方言,有些难懂,是前几天汇款的民工,汇完钱后就回家了,到家后才知道,出错了,赶紧叫老乡把钱送过来,今天才打听你们的单位,骑车过来了。怎么不接电话呢,不是不接电话,是回家后换号了。

  从内衣的口袋里掏出五张皱皱巴巴的百元大钞,塞到我的手里,憨憨的笑着,麻烦你给人家,我不等了还要回去干活。也是脏兮兮的衣服,也是粗糙的布满老茧的手,也是和煤一样黑黝黝的脸庞,我愕然,没缓过神来,人便匆匆地走了。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上,亮亮的,像一朵美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