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是黄渡土生土长的老农民,她热爱种菜。
外婆是个种菜高手,我童年时,印象最深的便是门前的一大块空地,左邻右舍约定俗成般的将空地以房屋为界限划分开来,纷纷种上了蔬菜,但外婆种的菜最丰硕。记得每天清晨醒来后,我总发觉外婆的身影活跃在门前这块开垦的菜地里。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菜畦里依次排列着油菜、蒜苗、韭菜、莴苣、卷心菜、黄瓜……郁郁葱葱、错落有致、应有尽有。随季节转变,地里的品种也是依次更替。
近几年,由于动迁征地等原因,外婆已失去了平时的忙碌,但她仍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她又在村边的废弃地开垦出了一分菜地。她一如既往地热爱着种菜,外婆每天凌晨4点起床,在她的菜园里侍弄她的宝贝蔬菜,我经常听见外公在家门口,大声叫唤着,催促她回来吃早饭。外婆的时间大部分在菜地度过,不像隔壁老公公那样整天闲聊打麻将。这样烧饭等家务也就顺理成章地“移交”给了外公。
外婆种菜的肥料大多都是自制的,由于她有着极好的人缘,因此能有许多途径搞到肥料:她隔三差五地拿一只塑料桶放到菜市场卖水产的店铺里,把收集到的臭鱼烂虾拿回埋在地下发酵;她联系到隔壁村一些种香菇的农户,要回一些报废的袋料,同样埋在地下发酵;她买了一位流动商贩的鸭蛋,以后这位商贩便时不时给她送来一些鸭粪便,还是埋在地下发酵。我突然发现,除了种菜,外婆的营销能力还真的不一般。
我一直想不明白,与左邻右舍相比,我们家的条件是非常好的,外婆为啥这么喜欢种菜,妈妈多次接她到我们家里居住,但她总嘟囔着城里的房子住不惯,每次都住了一夜就急着赶回去。在我们家时也时常心不在焉,一会儿打电话让在村委会上班的外公遮好地里的薄膜,一会儿打电话给隔壁的公公,问有没有小鸡涉她的菜地?我一直问她,您种出来的菜我们自己只吃一小部分,其余都送给了左邻右舍,这么辛苦图啥?她总是笑而不答。
慢慢的,我领悟到一些道理:其实,外婆不只是种菜,她是在经营一种美丽与和谐。在这里,她投入的是艰辛和汗水,而融入的是情感和希望。在她的生活里,种菜成了她精神的寄托,如此这般,收获能不丰硕吗?我,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