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枣花飘香,蜜蜂飞舞的季节,我禁不住回想起我家的两棵枣树来了。
从我记事起,我家的院子里就有两棵枣树,一棵已经很老了,斜斜的半靠在门楼的边上,听爷爷说是他小时候种的,已经有几十岁了,老枣树像一个久经长桑的老人默默地守候在我家的院子里,另一颗长得很奇怪是两棵小枣树互相缠在一起的,妈妈说那是她到我家时姥爷特意给妈妈种的,儿时的记忆中两棵枣树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春天一到我最喜欢的就是等着看枣树发出的嫩芽,枣树发芽晚,别的树都郁郁葱葱了,它才刚刚发芽,红玛瑙般的树枝上顶出一个个嫩绿的芽孢,过不了几天,一片片鹅黄的叶子就在春天摇摆了,这是我喜爱的就是躲在东边的屋子里,用妈妈的老花镜倒映出屋外的枣树,再花镜的后面放一本没字的书皮,就就像放电影一样,窗外的枣树和天空就倒影在我的世界里。
枣花开满枝头的时候,成群的蜜蜂就象赶集似的,在我家的院子里嗡嗡的闹着,小时候的我对蜜蜂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老是怕他会突然地蜇我一下,尽管妈妈说蜜蜂你不惹他就不会蜇人,可我还是躲得远远地,也想把蜜蜂赶得远远的,可妈妈说没有了蜜蜂采蜜枣树就解不出又大又甜的枣子了。为了八九月间的枣儿,蜜蜂啊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你吗……
每年的雨季是枣树疯长的日子,爷爷就会用一把斧头把枣树的周围砍伤一道道的伤痕,我很替枣树心疼,可爷爷说如果不砍枣树就不会接太多的红枣了。为了那馋人的红枣,只好让心爱的枣树受伤了,好在枣树就像丝毫也不在乎着外表的伤痕依旧挺拔而翠绿着。
终于等到秋天收获的时候了,两棵枣树都挂满了一串串红玛瑙一样的枣儿,这是我成了家里最有用的人,我身体瘦小会爬树翻墙,够枣就成了我每天的任务,那那可斜躺着的老枣树不费力地就爬上去了,老早树的枝条散落在东房和门楼的上面,我站在房顶毫不费力地把最大最红的枣儿摘到我的口袋里,放到我的嘴里咬一口,那满嘴的清甜就散在我整个的胸膛里,现在看到大街上卖枣的也买着尝尝,都没那时的新鲜脆甜了。而那棵缠在一起的小枣树,就不太好摘了,细细的树身我上不去,树上的一根根硬刺也让我望而生畏,我只有上到高高的围墙之上,才能摘到,还免不了会被枣树刺伤。但是为了心仪的甜枣,一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呢。妈妈多次说我不让我上去,她总是怕我会掉下来,好在我们还有一个妙法,小枣树细小,等枣子熟了大半的时候,我和姐姐就站在树下,用力的抓住枣树的树干拼命地摇动,满树的枣儿就像下雨一样落了下来,哪一个个枣儿打在头上生疼,可我们只记得欢乐的笑了,疼吗似乎不记得了。
枣树是不让用长竹竿子打的,据说是用竹竿子打了枣树就会凤凰,就不结枣了,到现在我也弄不明白凤凰是怎麽回事,只知道凤凰了的枣树会在树顶长出一丛丛茂密的嫩芽,而那枣树就在也不接枣了,那颗斜着的老枣树在我十三四岁那年就凤凰了,像一个年迈的老人,燃尽了自己的青春,每年依旧会发芽,只是再也结不出香甜的枣了,后来爷爷嫌他碍事就找了匠人把它伐到了,做了一副犁杖……
现在离开家乡已经二十多年了,老房子早已翻盖一新,那可缠着的枣树也因为爱事儿伐掉了,每次回到老家看着崭新的房子,总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我知道儿时的岁月已离我远去了,我再也找不到儿时的乐趣了,每到中秋我就又想起家里的两棵枣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