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在数学上被称为必然事件。这么说的话,那么在我玩得正开心的时候要回学校补课这件事也算是必然事件。很多人对此都咬牙切齿痛恨不已,“为什么要剥夺我的暑假!”怨声从四面八方覆盖过来,几乎盖住了这座小城市。但是对于某些事情我们是无能为力的。所以,再不情愿我们也要在八月里回到学校的怀抱。
班上有一半同学是新面孔的。刚开始上课老师就跟我们说要收拾心情,以学习为重。然后试卷铺天盖地地盖过来;似乎大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试卷刚发到手便埋头挥笔。我是不习惯这种环境的,所以在课堂上我一边听数学老师讲函数的单调性一边偷偷看杂志;下课的时候就和旁边的同学吹吹牛。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
虽然如此,但当我的杂志看完新的资料书叠得老高时,我也感受到了压力,于是开始忙着做资料书。小已说,我们已经步入了高三的大门了。我说,因此我们就得活得像高三的样。
炎炎夏日,在家里倒不觉得热,可是在教室里,就如身处蒸笼一样,水分盐分不断从毛孔里输出,泅湿了衣服,然后蒸发进入水循环其中的一个环节。一天要洗三次澡,也顾不上什么“节约用水”、“珍惜水资源”这些苦口婆心的劝告了。我只知道“水是万物之母”,因此当我洗澡时就觉得这种舒适和呆在子宫里有羊水浸着差不多。
虽说时间宝贵,但也有放松一下的时候。吃完晚饭后,我和小超一般都会去走廊的尽头那里吹吹风。在那里可以看到这座城市的东边;房屋参差不齐,在建的商业楼与掉了瓦片的年久失修的旧屋形成鲜明的对比。小超经常望着远处的公路,指着它对我说,从那里可以搭车去到深圳。接着就会说“以后我有钱了要住在大城市”、“我要开私人飞机不用挤公交”之类的废话。我说你还是想想高考能不能考个本A吧。这时小超就会变得担忧起来,说真不知道该怎样学才能学得好。我的心猛地一颤,似乎看见了以后全班同学都自问这个难题。我很伤心,为什么我就没这种忧患意识呢?
一天妈妈打电话来问我某某处怎样去,叫我上网帮她查应乘哪辆公交车,她带弟弟去玩。我一边应允一边替自己感到难过:为什么我要补课别人就这么逍遥快活呢!要是不用补课,我想我也可以在外面到处逛,看色彩斑斓的夜景,任太阳暴晒。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它残酷还不算,还要找样东西来跟你对比,提醒你是多么的不幸。
依然是吃饭、学习与睡觉。忙,忙,忙,日子就这样匆匆忙忙地过去了。八月二十八日,月考考完,然后放假。我们要搬到别的宿舍住,忙得不可开交,场面就像是上个学期末那天一样。男生们豪迈地说回家要大吃大喝三天,犒劳一下自己。学校的伙食实在不敢恭维;饭堂阿姨抖两下子勺子,一勺菜就没多少了。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肉片优美地落回菜盆里,无能为力。
而我留在学校不回家,因为妈妈不在家。弟弟应该从广州回来了。面对着偌大的宿舍,我并不感到伤心,而是自在,起码不用按时起床了。
暑假就真的这样过去了,我的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暑假啊,就这样消耗殆尽,义无反顾地离我远去。多少都有点失落。可是谁叫我是高三的学生呢?有些事总得错过以便更好地拥有其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