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南飞,属于秋天时节,一群群燕子从漠北到江南又向南飞,逐渐消失了它们的身影。夕阳西下。小区里的路灯也亮了,橘黄色的光把人影拉得很长,很长。家家又传出锅碗瓢盆的声音,空气中流动着家的味道。遥望对面灯火,细细想想,这不就是我的家了吗?
刚接到故乡这个题材时,在我的脑海中竟冒出在乡下每晚吃的脆瓜。甬城是个港口城市,颇具盛名的便有北仑港口,它以巨大的吞吐量和活跃度,几乎为每个了解宁波的人所称道;抑或是保国寺,这座江南保存最完整的古老木结构建筑,还有位于三江口的老外滩,用一颗璀璨的明珠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而我所熟知的,也许只是宁波的一角,我所居住的也不过是宁波的一隅,让我写记忆中的宁波也不过是个人之见,是写不出宁波的温和可爱的。
最喜爱七月黄昏的宁波,天边的火烧云红的热烈,乡下的外婆家临近一个河塘,每当夕阳西下,那一轮红日就倒映在平静如镜的水面上,在悠闲的黄昏,看红日渐渐隐去,火烧云也渐渐褪去,天色一点点变暗,最终夜晚降临。于是,那白天捉迷藏的小巷,高高的樟树,石制的洗衣板…都沉寂在朦胧中了…
外婆家的老房子向阳,太阳来得早退得也早,还未到傍晚便有习习穿堂凉风吹来,倒也舒爽。再门前的小院子里摆张桌,抬头便是蓝天,仿佛伸手就能触及。燕子飞着便归巢了。饭桌上照例是闲话家常,谈收成,外婆津津乐道于她田里的那片瓜,说着便起身去拿洗净的脆瓜,脆瓜,是一种皮薄而颜色近乎青色,味道很淡却很清凉爽口,掰一块吃,感觉回味无穷。
江南最具特色的是江南的村落,说到江南的村落,最使人联想到小桥流水人家,清澈的溪水边居住着零落的人家,黄昏下炊烟袅袅,透出鱼米之乡的富足与安乐,宁波这座城,更值得聊的不是繁华的城市商圈,更应该是乡间的小村落。村子里是清一色的灰白色的墙体,虽然在我的记忆里不曾有爬树抓螃蟹的片段;但我见过由马头墙守护的深宅大院,虽未到盛夏时节,却也是翠绿显现,旁边有人家坐在石凳上摇着蒲扇闲话家常,这是五月末的江南。
如果拿北京、上海、杭州、武汉来与宁波做比较,我是不赞同的,北京是六朝旧都,文化底蕴深厚;上海是经济贸易最为活跃发达的地区;杭州向来有“人间天堂”的美誉;武汉市九省通衢,江河湖泊并存。可我最爱的还是宁波,宁波更为温和可亲,不拥挤也不浮华。春天,漫山遍野是各色的花;夏天是“莲叶何田田”九月的桂花明媚的让人心都开出一朵花;犹记冬天,梅花傲霜斗雪。白墙黑瓦的老街斑驳了无数人的年少浮华,碧色的青苔密密地攀爬着,诉说着岁月的变更…这不是顶可爱的吗?
“杨梅李子夏白桃”,我最喜爱宁波的水果物产,七八月水蜜桃成熟了,它努着红扑扑的嘴巴,再配上一身绒毛,像可爱的姑娘,羞红了脸。再到十月,那圆圆的柑橘有如千万盏小灯笼,黄橙橙的,在绿叶的陪衬下闪着光,把橘子剥开,片片月牙似的橘瓣,聚在一起像盏小灯笼,咬一口,一股甜滋滋的甘露,顺着喉咙流进心田…
一抹青山,几点桃红,流水泛着暖;曲院风荷,松荫叠碧,莲荷随着水韵;枫染南山,菊点陶舍,拾枯枝,插花;千鸟飞绝,天下清白,唯有梅傲视严寒…
最忆是宁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