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掸霜叶,掸落一地过往;云遮归雁,遮住五年时光。我轻轻推开窗,回忆的枫叶沙沙作响。
我吹笛子,想来已有五年时光。
自小,我就不喜欢冷冰冰的西洋乐器,不喜欢那金属似的音乐,当妈妈问我学什么乐器时,一个埋藏心底很久的名词一下子蹦了出来——“竹笛”。在我心里,吹竹笛很帅,还有些仙风道骨,当聆听笛声时,大自然会共鸣,仿佛万物与你对歌似的。
年幼的我拿起了竹笛是在一年后,因为掉了的门牙还没长出。在等待的一年里,我无数次幻想那笛声飘逸,婉转悠扬,想象那精美的笛身,整个人的灵魂仿佛被那竹笛攫住了,无法自拔。
但学习竹笛没有那么容易。小孩子的三分钟热度支撑了我只一个学期,就耗尽了。那想象中完美的笛声被毫无美感的噪音所替代,潇洒的样子被歪歪扭扭的手臂和手忙脚乱所取代,心目中完美“竹笛梦”一下子支离破碎。
每次我想放弃,但不知怎的,心中总有一份倔强激励着我坚持下去。
一年、两年、三年……一个个放弃的念头被时间抹去,那份坚定却在我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六年级的班级庆祝会上,老师让会乐器的同学每人出一个节目,我的心中既欣喜,又不安。
我迟疑地拿着笛子,小心翼翼站在讲台前,心中不断回忆乐谱,看着台下同学,一阵慌乱。下面一段回忆是模糊的,我依稀记得我在台上吹,完全不记得乐谱,只由着手指胡乱跳跃,额头上的汗不断地沁出,沁出……还有最后一段,我蓦然清醒,手指的章法回来了,自己仿佛真的成了那飞驰的牧民,我缓缓闭上眼,不去想什么乐谱,任由杂乱的心绪在心中游荡,手指不再受控制,是下意识地随着曲调飞舞。
曲终,睁开眼,看见台下投来的一束束赞叹目光,我心头却莫名涌起一股酸涩,五年的学笛时光浮现在眼前。
夜深了,我依旧在灯下机械练着指法;放学了,我依旧在窗前练曲子;寒暑更迭,那窗口握笛的少年已渐渐长大。原来,那饱含着心酸,浸透着汗水的时光,在尘埃里开出了花,如此闪耀,如此美好。
一袭凉风轻拂过脸颊,我的心绪回归,一抹浅笑爬上嘴角,给自己的,也给那段最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