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梦境中总会有那么一幕:年幼的我推开门,木门外是一条小路路边有一片田野,绿油油的油菜花上萦绕着丝丝缕缕的晨雾。外公正在茶树下磨砍柴的刀,我一蹦一跳来到篱笆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清晨的空气,看着眼前挂着露珠的牵牛花。
醒来时,眼泪总是悄然声息的落下。我知道那只会是一场梦,梦里的田野、茶树、牵牛花……还有外公,都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了。
的确,小时候喜欢呆在外公外婆家,因为那里我可以在门口的石阶蹦来蹦去,可以用树枝在泥土上画画,可以在乡村小路上采一束一束野花,可以在第一缕阳光下亲吻牵牛花,还有外婆外公陪在身旁。每天清晨,外公总是早早的起床,去后山砍柴,外公穿着那白色的背心和洗得发白的裤子总会在茶树下磨刀,树上的露珠落下来悬挂在外公参差不齐的灰白的头发上,细细的汗水渗在额头。我听到外公沙沙的磨刀声,也会跟着起床,跑到篱笆前看那一簇簇缠绕在上面的牵牛花,一丛叠一丛的类似心形的叶子,拼合成一幅幅美的图画,图画上点缀着一朵朵蓝色紫色的大大小小的牵牛花,在清晨还会挂上露珠。一朵朵喇叭似的花,中间是玉般的洁白,再向四周蔓延着深沉的紫蓝。清晨的微风轻抚我的脸庞,牵牛花在风中摇摆。我回头外公便在那树下,用慈祥的眼光看着我咯咯的笑。
后来外公去世了,那片田野便荒废在那里,牵牛花也不知怎地消失不见,就连外公磨刀坐着下面的那棵茶树也已被砍掉。我便很少在看见牵牛花了,就算再见到,也总觉得没有从前的那般艳丽。那盛开在时光里的牵牛花只会为外公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