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以为最美的声音,也不过似高山流水般美妙的器乐合奏之音。但是,我错了,最美的声音乃是自然的水之声。
水有千万般形态,千万种声音,纵使我见过众多的水,听过众多的水声,却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其中,三种水的声音不停在我耳边响起。
乌云弥漫,遮蔽了天空。不一会儿,雨点纷纷扬扬而下,忽急忽缓。有时,几点雨滴同时坠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合鸣的响动;有时雨滴化为雨丝,奏出一声连音;有时一滴雨滴与另一滴雨滴撞在一起,发出“嘭”的一声清响,复又弹开,调皮地落在地上,又滚落几下,才汇入水中;有时一滴体积很大的雨点如流星坠地般撞在地上,溅起一朵小水花……众多的雨滴,或轻或重,或大或小,奏出一首和谐的奏鸣曲。它的声音,如同母亲在身边歌唱,在我耳边奏响。
“叮叮咚咚”,清脆的响声传来,一条细细的河流蜿蜒而过,它不是鱼虾全无,臭气熏天的死河,它是真正的溪流,是生机勃勃的,风吹过溪边树木的叶子,“唰唰”声为小溪伴奏。猛然,前方出现了一块石头,溪流分成两股绕过,而后又汇聚在一起,有些水没能绕开,狠狠地撞在了石头上,溅起的水珠“噼啪”地落在了河流中,石头上,溅起的小水珠多了,又再次滚落水中,融汇成一个完美的音符。小溪曲曲折折,每碰到一处拐角总会“哗”的一声,曲子在此时达到了高潮。这空贯的独奏曲在我耳边回荡。
澎湃之声响起,一人多高的浪花狠命冲打在岩石之上,似是不满于岩石的禁锢,要突出重围,回归自然。岩石巍然不动,海怒了,冲击声越来越大。战鼓声,金锣声,呐喊声,号叫声,马蹄声,车轮声,参杂在一起,像是千军万马混战起来。仿佛能听到海在怒吼:我不认输,不管是什么生物神灵,都得屈服在我无敌的力量之下。排山倒海的声音让人心颤,大海演奏出了一首激昂慷慨、不屈于人的进行曲。他的宏伟之声在我耳边回响。
虽已过去多年,水的声音却一直在我耳边回响。纵使这世间有万千种声音,但是在我看来,水之声最为让人为之沉醉,为之迷恋,为之痴狂。
“砰”地一声巨响,那熟悉而诱人的声音回响在我耳边,寻声望去,不远处有个小推,腾起一团烟雾,几个孩子正捂着耳朵,脸上浮现出幸福而快乐的笑容。我忍不住走上前去,挤在一群孩子身后,看那位老人麻利地倒出一堆金灿灿的爆米花,顿时,阵浓而醇的甜香弥漫在冷风中,为冬日添上了一丝暖意。时间仿佛倒流了。
依旧是一个冬天,依旧是那位老人,依旧是那个地点。年幼的我牵着妈妈的手,路过一个围满人的小推。突然“嘭”地一声,把路边的电瓶车惊得“大叫”起来,我也被吓得一阵大叫,听了妈妈耐心地解释与安慰后,我才平静下来,挤入人群的缝隙中。!好香啊。”一香味扑面而来暖暖的,柔柔滑滑地萦绕在我鼻间。几个馋嘴的小孩迫不及待地蹦跳着,有的忍不住迅速抓了几个塞入口中,而那位老人露出了亲切的笑,一把把的爆米花捧出,粒粒饱满,如一朵朵的小白花,上面泛着诱人而晶亮地金黄色。“很甜的,尝尝看。”老人热情地招呼围住他的孩子们。我捡起了几个细细品尝,嗯,确实很香很甜,绵软得入口即化。我顿时深感惊异,这世上竟有如此纯粹的味道,直达心底。春节浓浓地幸福就这样捧在手心里了。
人们各自满意地拎着一袋袋爆米花回家了,我却还留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老人看。老人看到我还是站在那里就慈祥地冲着我笑:“孩子,你还想吃吗?”我看着他使劲地点点头。这时,他没有劝我妈妈给我买,而是自己装了一小袋爆米花,迅速地塞到我的手里。他爬满皱纹的双手被寒风吹满了冻疮,红肿着,我接过他手里的爆米花的时候,触及到他冰凉的手指。妈妈看到了连忙拿出钱,硬要塞给老人,老人却说:“要不了多少钱,就几颗自家种的玉米,小孩子喜欢吃我就高兴了,不要钱不要钱。”说着自顾转身重新灌起了玉米,然后缓缓地转起那个神通广大的黑黑的大肚子我凝视着手中的爆米花,仿佛看到它绽开了雪白的花瓣,开出了一片春天。
远处,又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那是玉米开花的声音,也是老人那深沉的爱,那一瞬间,我感觉这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了。这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了很久,很久。
当我听到了你的声音,我们就成为了知己,认识你的时候还是孩子,现在,你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那么清晰,那么难忘。
当母亲将你带到我面前时,我都不知道你为何物,母亲说你叫书,那一刻,你的名字便成了一道永恒地闪电镌刻在我迷茫的世界里。闭上眼睛,听着母亲讲着“在某个角落有灰公主在等临位的金马车……”的故事时,我知道,那是母亲的声音,也是你的声音,纯粹而梦幻。
从此,我都不知是我离不开你还是你离不开我。时常,我会想你,想你时,你就在眼前,想你时,你就在脑海。有时,特别是上了初中高中,也许是我们相处太过平常,以致我厌倦了这种生活,厌倦了你,也许不是厌倦,或许是我心里承不下这份奋斗的负担。而这时,你死活不依,你没有离开我,你嗔怪我的无情,我的懦弱。我哭,你安慰我,让我面对太阳,把影子甩在后面——你的声音和风细雨,你的话语苦口婆心。
父亲说,在他那个年代,你与他结下了不解之缘,是你的不弃,你的不舍,让他投入到你温暖的怀抱,就像慈祥的母亲和严厉的父亲,激励着他不断地汲取营养、茁壮成长。我站在父亲的书桌前,看你的脸泛了黄,起了皱,蜷了角,充分证明你与他、他与你的不解之缘。父亲说,他也曾经产生过放弃,正是你的宽容大度和谆谆教诲,才有了他现在稳定而满意的工作。你对父亲呼唤的声音仿佛在我的耳边响起————你的声音也是样和风细雨,你的话语也是那样苦口婆心。
后来,我才知道,在西汉造纸术出现以前,某种意义上,你就诞生了,那时你叫书简,你担负着历史的重托。秦始皇的焚书坑儒让你承载了太多的痛苦与磨难,你曾经呻吟过,哭过;西汉以后,你轻装上阵,可以充分展示你的才华,你开心过,你笑过;到了今天,你迎来了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并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展现自已——期刊、报纸、各种书籍,还出现了电子书。你为我拥有现在的一切感到高兴,你笑了——你的声音是你那的清脆,那样的灿烂!
你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回响,我接受你的引导,一步一步走进知识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