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陷入一个无法自救的领域,好像所有的文字,都变成了逃离的兵,任我一再追逐,哀求,呐喊,那些席卷文字的黑使者,总会以一种哑然的姿态回音。
八月十五,中秋节,小城下起了微雨,细细的雨丝轻轻柔柔的落在发丝,落在衣领,又一点点的消失,如若不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它的来临,你一度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文字不见了,那一定是自己不够努力,依着灵感的到来,草草一挥而就,什么东西原都不是轻轻松松唾手可得,付出了努力,才会有希望,哪怕,我已经不对希望抱任何希望,但还是会有一丁点星光将我从黑暗中牵引。
有几声烟火,朵朵绽放,染了灰色的天,五颜六色,璀璨夺目,月亮被风吹跑了,不知道躲到哪儿痛哭流涕去了,屋内的光明将窗台的花儿叶儿细细照亮,你不会是以为自己眼瞎了,白天未曾开放的韭兰,在这一刻竞相开放,粉粉的花儿,像摊开的手掌,有一种芳香淡淡的随晚风飘来,狭长的绿色飘带,中间点缀美丽的花儿,在暗夜里幽幽浅唱。发财树的叶子越发茂盛了,原以为已经死去的它,竟然会焕发如此勃勃生机。好像生命就是如此,一度颓废、懊恼、失望,甚至于已经绝望,而当你一夜宿醉,清早起来,明晃晃的太阳,将无数光芒聚拢,将你围绕,眼睁不开,心还是欣喜的,毕竟,人还好好的,不是吗?
那些暗下去的日子,就如海棠花儿叶儿的凋零,失去了就失去了,今年中秋没有月亮,月亮跑去慰问那些从来看不见它的地方了。铁树依旧张牙舞爪,肆意将手臂伸向远方,它能抓住些什么?一点秋的味道,几片落叶,几滴眼泪,还有三分微凉吧。
母亲的中秋在大姐家过,电话里听她的语气轻快,想必她是酒足饭饱,非常满意,在小城安了家,却从未回去过一个节日。几通电话,几个问候,游子的我们一直没有固定的语言,听见母亲浓浓的家乡口音,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在瞬间没有了恐惧。
我知道,是秋天来了,早晚有些凉凉的风儿吹醒你的皮肤,有些鸡皮疙瘩呈现在手臂上。楼顶的菜地绿了,白菜、大蒜、生菜、芹菜也小微风似的,点点乐了,虽然才好奇的露出一个小脑袋,细细的脖子,眯眯的眼,我却看见了绿色的希望,再过不久,秋风秋雨秋阳光就该叫它们正式出操了。
江南小城,还是有常青树的,晃着笔直的树干,绿油油的叶子,看不清四季的容颜,春天里盛开的樱花、白玉兰,女贞子,如今一片郁郁葱葱,花儿早就开了落了,不止是秋天,该落的就会落,不管季节和时间。
月饼已经卖不出好价钱了,中秋已过,月饼的身价是直线下跌。我想起年少时最爱吃的豆沙月饼,如今满大街都是,而我却再也不肯吃一口了。是心境发生了改变吧,确切的说是生活发生了改变,一些旧时回忆,无论怎样沧海桑田,清晰冷清,那个年代孤独的自己依旧,在古老淳朴的岁月里向往快快长大。
秋天来了,风也微微凉,雨也轻轻飘,蔚蓝的天,淡淡的云,一群候鸟从天空飞过,掠起秋的影子。还是有花会开,满天星,牵牛花,粉韭兰、桂花,菊花,开在城市的角角落落,谁说秋是忧伤的季节,秋,是一个多情的、丰收的、多姿的、云淡风轻的季节,它有春的百花盛开,有夏的热烈明艳,有秋的成熟多情,有冬的沉稳清冽
我望向远方的高楼,看见密密麻麻的文字从大楼里涌出,迅速将我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