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的故事开始于秋的后半夜:屋外是乌蓝的天,见不到阳光,谈鲁迅《药》的鬼气营造。一些夜游的东西在四处游荡。此时屋内,一个中年男子忽然做起,接着擦着火柴,他的脸在火柴的光下忽明忽暗,甚是可怕。就在这时,里屋又传来一个老女人的声音,这声音不是少女声音的柔和,也不是青年声音的强壮有力,而有些异样。这个人走向一间黑的屋子,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怪声和人的咳嗽声。
这就是故事的开端,开端就引人进入一种阴暗、怪异、恐怖的氛围中。
接着向下读,文章的环境描写穿插着诡异的色调。
老栓走向刑场的路上吃了好几惊,若是普通祥和的氛围,人一样不会总吃惊,心态是很平和的。他看到有人从他前面走过,回头看自己的眼神像是见了食物,眼里闪出攫取的光。读者不禁会想,这哪里是人,分明是野兽。不!野兽不会有人的身躯,分明是鬼。紧接着,鲁迅就写到,老栓见许多古怪的人,鬼似的徘徊。老栓接着走,看到了兵,衣服上有大白圈、暗红色镶边。这或许能与下面的鲜血馒头照应吧!不管怎样,它让我想起了死人用的花圈。老栓看到了一群人的后背,像被无形的手捏住了,如鸭。画面此时定格了,读者不禁觉得文章更加古怪了。
终于到了读者明白老栓意图的时候了。
鲁迅是怎么写的呢?他先写的刽子手。一个浑身黑色、眼光如两把刀,手中撮着一个鲜红的馒头。他不像是人,简直一个地狱使者。黑白红三色给读者超强的视觉冲击,尤其是滴血的鲜红馒头,再加上黑衣人,昏暗的天,鬼影似的行人,不得不使人心起寒意。
老栓终于到家了。读者的心似乎也该放下来了。可接下来。对烧馒头吃馒头的描写又让人心中一震。
碧绿的荷叶包上鲜红的人血馒头。怎么想,怎么让人不敢恭维。平常都说红花绿叶美,可鲁迅笔下的鲜艳的红绿搭配着实让人吓了一跳。烧馒头的火焰是红黑色的。红色与黑色此时显得如此渗人,让我想到什么“黑风老妖喝人血”之类的故事。
不一会儿,馒头弄好了。散发出一种奇怪的香味。香味到可以理解,革命者的鲜血嘛!可奇怪的香味就让人心生怪异,谈鲁迅《药》的鬼气营造。红白馒头变得乌黑,打开它的心里窜出一道白气。如果这是个童话,我肯定会想,白气里说不定会窜出个妖怪,出来作恶;要不然就是一个神满足别人的一个愿望。不管怎样,这里的馒头窜出的气总让我觉得奇怪,和小栓一样,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迷信害人,神也不会可怜小栓。蘸了革命者鲜血的馒头也不能治肺结核。结局是悲凉的。
故事的结尾,鲁迅安排小栓的母亲和革命者的母亲一同出现,多么戏剧性的一幕!鲁迅对死尸的描写很吓人:宛然阔人家里祝寿的馒头。又是馒头,尸体像馒头。读者八成在想,但愿自己在吃馒头时别想到这个比喻。
革命者的坟头开出了红白的花,圆圆的排成了一圈。这让华大妈和夏夫人都大吃一惊。这里或许是鲁迅对这个曾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的特殊关怀吧。“这花不像是自己开的”一句又营造出些灵异气氛。坟地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枯草如铜丝,还有令人倒胃口的乌鸦。这样的场景如同《父与子》的结尾对坟地的描写一般。但屠格涅夫一句“不管埋藏在坟里的是怎样地有罪,长开坟上的花朵却用它们天真的眼神安然的望着我们”。简洁的话语就让读者心生感动与温暖。但读《药》的结尾却没有这种感觉。鲁迅让两位母亲都悚然的回头,都害怕的回头,望着箭一般的乌鸦飞走,画面永远定格于此刻。两个肌肉紧绷的面颊,四只惊恐万分的眼睛,微张的嘴。
鲁迅的笔就在这种恐怖氛围中停止了。《药》的文章底色就是灰暗的,诡异的。而且文章总在出其不意间出现恐怖景象。如黑衣人突然出现在老栓面前,突然拿出鲜血馒头。日本的恐怖片之所以吓人的原因之一就是出其不意:夏夜的凉风吹拂着小A,小A安稳地睡着。突然,一个鬼出现在窗外……我想有哪位导演再想拍恐怖片,可以看看《药》,相信定会从中找到灵感。
我想《药》之所以把文章底色定成“鬼片”风格,是因为故事本身是悲凉的。在寂寞里奔驰的勇士真的很寂寞,很悲凉。他的死没有唤醒民众,反而遭来鄙薄。而旧时的民间迷信真的好愚昧,本身也诡异。人血竟然能治肺结核?可悲的是相信它的民众更愚昧。文化的落后让鲁迅对中国文化进行了批判,批判得那么有力深刻,直指人性中的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