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教师节来临了,怀旧的情感又把我带进回忆的海洋,柔漫地飘荡在二零零二年夏秋交替的季节。
晚自习后,洗漱完毕刚刚上床的我,忽地浑身一阵燥热,接着喉头就象冒火一样,热辣辣的。我张着嘴,大口地呼着热气,两手抱着滚烫的双臂——可怕的高烧又发作了。
我呆呆地跪坐在床上,无所措手足了。邻床的陈晓见我这副模样,忙问:“怎么啦?”
“发烧。”
她一摸我的胳臂:“哎呀,这么烫!这可怎么办呐?”
沉吟了片刻,我眼前忽地一亮:“陈晓,陪我去找周老师吧,看看他有没有退烧药,好吗?”
“好吧。”
夜悄无声息,月亮将清亮的光波慈爱地洒向静谧的校园。
远远地就望见周老师已经熄了灯,我犹豫了,既不忍心去打扰劳累了一天刚刚入睡的老师,又担心自己熬不过这大半夜。但最终还是敲响了周老师的门。
“谁呀?”
“是我,周老师。我想跟您找点儿药。”
“怎么啦?”急急的一声。
“发烧。”泪,开始在眼里打转儿。
屋里的灯亮了,一阵悉悉嗦嗦响过,周老师边系衣扣边走了出来:“我看看。”
他一摸我的额头,“哎呦”一声,又试试腋下,急促地说:“不行,吃药不行,得打退烧针。走,我带你去医院。”
“好。”我的喉头有些哽咽。
他把陈晓送回宿舍,骑上自行车,带着我直奔医院。
我的头昏沉沉地一阵阵作痛,喉头火辣辣的。坐着那急而稳的车子,望着周老师那前倾的身躯,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我心里涌上一股暖流,鼻子酸酸的,跟着他念书那两年的往事一幕幕从眼前闪过:
一九八零年夏天,我患了结肠炎,并着高烧,打过针的我,迷迷糊糊地躺在宿舍。吃午饭时,周老师端来一盒米饭,拌着香喷喷的炒菜,我同桌提着周老师的暖瓶跟在后面。周老师看着我吃下一些饭,就又掏出一包白糖,给我冲了一杯糖水。临走时,再三叮嘱我多喝些糖水。
周老师这种慈母般的照料同样体现在其他同学身上。王涛在病中吃过他熬的八宝粥;他用偏方给孟云治过脸上的毒疮,还把自己的暖水袋拿来给她上热敷;吴艳玲呕吐在脸盆里的东西他给倒掉,又把脸盆刷干净。吴艳玲一个人在宿舍里害怕,就故意找话儿缠着不让他走,他会心地笑了,索性坐到床头跟他拉起家常来,直到下了晚自习;他为学生煎过草药,为了带学生去看病,也不知跑了多少趟医院……
人都说,出门在外,一旦生了病,就格外想家。可是,跟着周老师,却能在病中得到他无微不至的照料,在精神上得到莫大的宽慰。学生们也都象对父母一样,对他充满了由衷的信赖,有什么难处自然就会想到他。
医院到了,挂号、检查、打针、取药。
回到学校已是子夜零点多,周老师回屋拿了一床被子给我,又一直把我送上三楼,站在楼道口望着我拴上门,这才回去。
母爱大于天,父爱厚于地,友爱纯真,情爱甘醇,然而崇高的师爱却是爱的最高境界!因为老师不仅赋予你聪明才智,授予你优良品质,而且还象父母一样殷切的关怀着你,呵护着你,那么倾尽心血,那么无怨无悔。想想看,每一个学生都是老师的作品,老师们那份细细雕琢的心思你琢磨透了吗?
如今,我们的周老师已经年逾古稀,好多年没有去看他了。在车水马龙的街上,偶尔还会听到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心里也就油然想起我们的周老师来。今天,谨奉此文,向我们的周老师致以节日的问候,也向全国的老师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