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早晨,肃然安静,只有冷风吹着,一如既往。
我独自一人走在安静的街上,不远的前方是辅导班所在的大楼,它肃立在那里,头顶乌云。好容易到了周六,却还要早起上课,心中也乌云密布,不见一缕阳光。
一阵歌声打破了宁静,虚无又缥缈,不经意间吹入耳膜,听起来高亢,但断断续续,穿过楼与楼之间窄小的空隙,在城市上空飘飘荡荡。不由循声而去,转过一个宁静的街角,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我发现了这位街头艺人。
愁云惨淡,阳光稀疏,安静的街角,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安静地站着,手里拿着一把铜色的麦克风。头发油黑而蓬乱,却倔强地挺立着;面庞已被岁月刻上了痕迹;身躯有些佝偻,单薄的衣衫洗涤得看不出颜色,扬起的衣角在寒风中摇动着。
在他的身边,立着一个老式音响,锈迹斑斑却擦得锃亮,护理得很精心。他调试好麦克,清清嗓子,立刻,歌声喷薄而出,高亢如扶摇直上的鸟儿,触摸到天边最美的云彩;抑低沉如鱼儿潜入海底,感受深海汹涌的暗流;时缓吟轻吐,时徐徐清风;时急喘高唱,任歌声节节攀升,旋转几圈,最后在墙角炸裂开来,平仄乱撞。
太阳渐渐探出云层,街头也多了一份喧闹,艺人已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中。一刻不停,首首相接,全是不知名字的老歌,我早已看呆了。他终于停了下来,似乎是累了,看到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他已注意到我,便打消顾虑上前问道:“您为什么不到热闹一点的地方唱呢?这个角落太冷清了。”“唉,自得其乐,哪都一样!”
他的话音落地,我的心也随之一沉,是啊,自得其乐,安然我心。生活中难免遇到压力和烦忧,这时不要一味地抱怨,要懂得安于我心,坦然面对。也许,再苦的药中也会有一份清香,奕奕飘散。
低头看表,快迟到了。我快步向着辅导班的大楼飞奔而去,身后的角落里,那位中年人又继续唱起了歌。此刻,这个暗淡的角落,微光闪烁,已是街头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