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渐增,满眼秋风秋雨,下班途经21区,绿化矮树丛中一抹粉红,几株月季花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如似一种召唤,让我回到村庄老屋——父亲的那株粉红月季花旁······
二三十年前,经济匮乏年月,那年春季,靠手艺吃饭的父亲赶集时买回一株根上带一大块土疙瘩的月季花,找了一个不是花盆的盆栽植,酷爱花草的他视它如宝,几乎每天都要近距离观看,我们四个子女也不曾有过父亲的如此关心垂怜!
爱屋及乌,我也开始关注起这株含苞待放来到我家的宠花,十多天后,两朵粉色的花一前一后绽开,我也开始喜爱它们了,天天观望,它们呢,月月开放,父亲说:“月季月季,一月一次,几乎要开到冬季。”估计是买花的人给父亲说的,因为家里没有养花的书籍,村里也没有谁家养。
一晃就是几年,父亲在村子北开了个小型加工厂,为了父亲工作方便,不来回奔波,我们居家从村子南头搬到村子北头。冬去春又来,那株月季在老屋天井独自生长。开始创业那段时间,父亲日夜忙碌,满以为父亲淡了那一株月季,谁料一日黄昏,加工厂卧房门前那株月季花娇艳无比,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呵,没想到几年了,父亲对这株花还是一往情深,喜爱有加!它不惧孤独,恃宠不娇的花性更让我折服,我开始侍候它,有时施粪土,有时浇水,多年后才知道——月季,花中皇后也······
再后来,我上班工作,结婚生子,在家的机会少了,父亲的那株月季花也不知什么时候被父亲又以怎样的心情又搬回南头家中移植于二门外一片空地上。现在,父亲和母亲也不在老家居住随哥搬进县城,可那株月季,父亲多年最爱,估计现在还在老家顽强依旧。
想到当年月季花的花枝被羊揪吃时,母亲担心父亲让羊儿受罪就指着羊儿一通说教,羊儿抖抖毛,跺跺蹄,甚至卧倒,嘴里嚼着月季花枝的味道,一副你说你的我吃我的的样子,我就想笑。这一切,都源于父亲的品格性情和对生活的热爱!父亲热爱生活,爱好颇多,可谓琴棋书画且自学而成,琴弦方面育人无数;为人耿直,不阿附世俗,秉承了爷爷的品性风格······
现在70多岁的父亲网购水仙、家有绿萝、吊兰等好多花草。
春季来临,与她在校园的小道上漫步,挽着手,两人对视,互相莞尔一笑,脸上洋溢着青春与灿烂的微笑。
记得,也是一个百花齐放的春天。那时的我和她只不过是两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整天只知道玩属于小女生的、别人不屑一顾的‘过家家’游戏。当她正专心致志地给‘小宝宝’‘盖棉被’时,我总会转过身去,摆弄着月季花上晶莹的露珠。因此,亲戚常常夸我像月季那样,羞涩、沉静,又不失文雅,就如同一株悄然绽放的月季,静静地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可以说,月季,是我的代言词。
我是看着楼下的月季花长大的。多少个岁岁月月、暮暮朝朝,它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它那娇艳的容颜,那一片彤红,燃烧了我的炽热的心。月季花的影子总在我眼前晃荡,对它的好奇心在心中袅袅升起。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我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葵,你说。月季花在哪一个季节开花?”
她撅起嘴巴,把食指含在嘴里吮吸,想了一会儿,说:“秋天吧!”
我用手托住下巴,眼睛盯着那丛月季花。
“不对!月季不是开在秋天的!”
“那你说,开在哪个季节?”葵停下给‘小宝宝’‘喂粥’,没好气地望着我。
“应该是春天!”我摆出一副小博士的样子。
“骗人!我才不相信——反正就是秋天!”
“是春天!”我皱起了眉头。
“秋天!”她也气得咬牙切齿。
一怒之下,我甩下一句‘哼,有什么了不起!’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雨了。
我坐在屋檐下,任凭纷飞的雨点打湿我的发梢。我心里恨恨的,为什么?月季与葵花怎么这么脆弱,一阵狂风就可以把它俩的枝折断、一阵暴雨就可以把它俩的花瓣给打下来?它们不是一直很坚强吗?怎么说闹矛盾就闹矛盾了呢?
我决定了。决定去她家。向她道歉。
我冲进雨里,被打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
朦胧雨色中,撞到了一个人。是她!她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与雨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对不起,我……”她欲说又止。
“葵!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大声喊着,和她紧紧地拥在一起。
“我听你的,月季花是春天开的,我听你的!”葵拉着我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我们的友谊就如同一株月季花,面朝着太阳,感受着阳光,不怕风吹,不怕雨打……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月季花开的春天,它将埋藏在我的心底,慢慢地吐出友谊的绿芽……
在小区的小花坛里,有一株月季花。
不知是谁,在什么时候把她种下。在我的记忆中,她就一直在那里,静静地吐露着芬芳。
正值秋天,月季花绽开了一树紫红色的花瓣,散发出阵阵幽香。就像一位端庄的女子,穿着紫红色的礼服,带着雍容而神秘的微笑,落落大方地站在石子路旁,给整个花坛平添了几分韵味。
就当月季开得正艳时,忽然有一天,月季被折断了,现场一片狼藉。她的树干被生生折断,大片的枝叶和花朵散落一地,只剩下小半截惨白的枝干对天空诉说着痛楚与无奈。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路过月季身边惋惜地说:“唉,多好的花呀,还能入药呐,可惜呀——”说着,叹着气走了。
我背着书包从月季身边走过,看到这一幕,自言自语地说:“多漂亮的花呀,那么艳丽的花朵,就这么死去了……瞧她的伤痕,是被车撞断的呢,还是被环卫工人铲掉的呢?”我来不及细想,就匆匆忙忙上学去了。
一个稚嫩的童音问:“妈妈,月季花明年还能发芽,还能开花吗?”另一个声音温柔地回答:“也许不会了吧,孩子。不过别伤心,妈妈再带你去看别的花,好吗?”说着,就牵起孩子的小手走远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眨眼间已是冷寂的冬天。往日草木葱郁的花坛也已生机不再,而那月季的残枝还在瑟瑟寒风中倔强地指向天空。
在月季花边,不再有感慨和惋惜,人们,只是匆匆而过……
又过了些日子,我照例匆匆上学。经过花坛边,一簇新绿突然窜入了我的眼帘。我停下了脚步,定睛一看,天哪,是月季,“月季发芽啦!”在树干的断裂处,冒出了一株新苗。她顶着早春还略带些凉意的风,舒展着两片嫩绿的叶子。她自豪地站着,她在春风中微笑着!
当那些平安过冬的花才刚刚醒来,还没来得及开花的时候,月季却在磨难之后第一个冒出了新芽。那新芽虽小,却不乏生命的激情;那新芽虽小,却不乏战胜命运的顽强与不屈!那株嫩苗不正是月季对挫折与磨难的嘲讽和蔑视吗?那幼苗是勇气,是毅力,是一颗月季永不言败的心!我不禁对“春风吹又生”的月季花肃然起敬。
“妈妈,快看,月季发芽了!”“是啊,春天到了。”
和煦的阳光笼罩着大地,月季迎来了她生命中的又一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