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6)

时间:2021-08-31

故乡1200字11

  天蒙蒙亮。

  “楚楚!楚楚!起来啦!起来啦!”爷爷拿着农具俯首在我耳边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爷爷又想让我到田里赶鸟了。

  迷迷糊糊中,我随爷爷沿着曲折的田间小路来到了水田边,四周黑沉沉的,只有眼前水田里的水光像面镜子似的亮堂堂在那里。爷爷在田边的田埂上放好了小木凳,帮我穿好蓑衣戴好斗笠,还把一根细而长的竹竿子让我拿在手里,我俨然成了一个活着的稻草人。

  我静静地坐在小凳上,把竹竿子放在身旁。这时,天开始慢慢地亮了起来,远山画出了一道淡淡的轮廓,镜子似的水田也渐渐地明朗了起来。原来镜子中间还横躺一条条一米左右宽,十几米长的秧田,秧田里还有很多密密麻麻的水稻种子!我的任务就是看住前面的这些种子,不让它们被小鸟吃掉,为今年粮食的丰收做好第一件事。

  东边,天上布满了一片片鱼鳞状的云,慢慢的,云边上亮了起来,灰灰的云儿,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而后红色变成了金黄色,整个天空,被披上了一层彩色的霓裳。

  远处,山色如黛,薄雾如烟。村庄的一二层楼的房子,静如处子,用那一身青砖灰瓦或泥墙土屋支撑着远处淡淡的山,吮吸着那薄薄的雾。偶尔,听到了几声小狗的啸叫,划破了小村的清静。人们开始走出了村子,开始了他们一天的忙碌。一会儿,村子里灰蒙蒙的屋顶上升起了一阵阵白色的炊烟。慢慢地,炊烟由一条条变成了一团团笼罩着在村子的上空。远远望去,分不清那是烟还是雾。

  近处,四周层层梯田里除隔三差五的秧田外,都长满了绿油油的草籽(以前一种家猪的重要食物,现在倒成了人们餐桌上的美食),在绿色的草籽中间,盛开着细小的粉红色的小花,有“万绿丛中千点红”的气势,整个田野被红绿相间的花被儿包裹着。叶子和花上布满了晶莹的小水珠。一阵微风吹过,水珠便在花和叶子之间荡漾着,你挨着我,我撞下你,很是好看。

  突然,一阵叽叽喳喳声由远而近,一群小鸟飞来,站满了整个田埂,它们相互吵着,相互闹着,或追逐,或跳跃,或用双眼在敏锐地观察着四周。我坐着一动不动,静静地欣赏着这群吵闹的顽皮。有几只小鸟窜入了田里,接着,又有几只进去了,再过会儿,一大群全进去了。它们停止了吵闹,开始用小嘴飞快地吞食着田中的种子,我光顾着看急切的鸟儿,全然忘记了爷爷交给我的任务。

  正在这时,爷爷给我送早饭来了,见到这情景,爷爷急坏了,嘴里直嚷嚷,“楚楚,楚楚,小鸟把种子吃光了。”

  我猛地惊醒了过来,站起来,大吼几声,扬起那长长的竹竿子,让它在高空中不断地飞舞着。小鸟在一阵慌乱的叽喳声叫,飞快地远去了。田边又恢复了原来的安静。

  我重新坐回凳子上,津津有味地吃着爷爷送的早餐,估计小鸟的早餐泡汤了!

  写在后边的话:

  在农村城镇化、城镇工业化的今天,我们的周围日新月异地变化着:鳞次栉比的房子如雨后春笋般地林立了起来,星罗密布的厂房延伸到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青山绿水之间,一座座钢筋水泥之城打破了原先村与村的界线,乡与乡的区域。

  可是,我们原生态的农耕没有了,层层叠叠的水稻梯田消失了,清澈自然的小溪被森严壁垒的小河代替了。当人们高高兴兴地住进了新房子,打开窗时,很难再听到在林间自由的、悦耳动听的小鸟的歌声了……但不管世事如何变迁,我心里明白,那曾经的一幅幅熟悉而又陌生的《乡间晨曲图》都会永远地驻留在我的心底。我想,那些对大自然、对家乡深深眷恋与热爱的人们,也必不会将那曾经的美好遗忘吧。

故乡1200字12

  当人真正离开时,才会意识到这里是家,想家,谓之家乡。余光中说:“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虽然我依旧身在故土,却也在心中怀了淡淡的乡愁。

  古往今来,家乡是文人们谈论的亘古不变的话题,故乡之思,永远是游子们的至诚情怀。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自然对北京有份难舍的情怀,而我却觉得北京越来越失去了它本来的面貌。

  记得小时候,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叫上胡同里的朋友们出去玩。“玩”似乎是所有人童年中永远的主题,不像现在的电脑游戏,那时的玩乐总是少不了形形色色的昆虫和随处可见的泥巴。

  总经常去做的就是和爷爷一起去粘知了,在北京人的嘴里,知了又叫“伏天儿”、“大马猴”。六月末是知了最好捉的时候,还没有羽化幼虫刚刚从雨后的泥土里爬出来,顺着杨树的树干找,就能拎着个袋子收获战果了。到了盛夏,就拿着两根竹竿子绑在一起,在头上抹上胶,对着知了的翅膀猛地挥下去,一粘一个准儿。也有时好不容易寻着叫声发现了猎物,却又让它飞了。

  粘回家的知了都放到了屋里的花盆中,没过几天便都过了油锅,被端上了餐桌。我开始还觉得很伤心,可后来知道蝉是害虫,也就觉得无所谓了,但那炸得金黄酥脆的知了,我却一次也没有吃过。

  再后来比我年纪还要小很多的表弟们能走路了,双手刚是一碰到地面,便被长辈们急急忙忙地搀扶起来,一边帮他掸着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一边念叨着那么脏,别碰。我想起小时候在土堆上度过的夏天,耸了耸肩。

  我的太爷在我小学没毕业时就去世了,但他的形象却在我的记忆中一直鲜活。

  太爷的院子里种着一棵柿子树,树下放着一把藤编的摇椅,而太爷总是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摇椅上,一坐就是一下午。

  最开始,我站在院落的门口,并不敢进去。太爷睁开眼睛,冲我招了招手,我这才踏进院门。

  秋日的风带着些许寒冷,我坐在太爷的腿上,望着枝头稍稍挂红的柿子忍不住抖了抖、太爷见状,用盖在腿上的毯子把我裹起来。一双带着老茧,满是皱纹的大手抓住了我的双手,那上面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红橘绿时。”

  就在那个深秋的下午,太爷把这句诗念给了我。那时年龄尚小,并不明白这句诗的意思,只是觉得念起来很好听,而后来我一记就是十年。

  已是风烛残年的太爷很快就倒下了,就像北京的冬天,毫无征兆的倒下了。我望着他那浑浊的双眼,害怕的抓住妈妈的衣角。

  太阳下山时,太爷的手也凉了,我站在床边痛哭流涕,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太爷了,再也不能在他的怀抱里听他给我读书了。

  后来,那条胡同被拆了,一条高架桥重新占据了那个地方。我觉得就连我的童年也随着轰然倒塌的旧墙一起崩塌了。

  故乡不是什么高深的词语,只是那些人,那些回忆还在那里,当你回头时,它就在你的记忆深处,撒发着不可磨灭的光芒,你能在那细微的光芒中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温暖,这就是故乡。

  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只是没了那“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红橘绿时”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