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养着两条狗,一条是黑色的狗,一条是白色的雪地犬。它们两个一起长大,它们小的时候,小白的眼睛是蓝宝石一般的颜色,而小黑的眼睛,我却没注意。我总是把好吃的先给小白,然后再给小黑,后来,我去旅游了。
我一回来,它们两个都变得高了,壮了。小黑冲我怯怯地亲昵地的叫,而小白,则站起来想让我抱,于是我高兴地抱着小白,小黑却只能在旁边孤零零的看着。我买来了一袋火腿肠,逗着小白,而小黑,却只能在旁边的树下嗅来嗅去的。我从不注意小黑,却一直注意小白,我摸过小白那白色顶端有点棕黑的毛无数回,却从没有摸过小黑那黑油油的毛……
开学了,我走了,小白在我身边跳来跳去,小黑也在跳来跳去,而我,却只注视着小白,小黑只好低着头,在一旁待着。
寒假时,我又来了,小白和小黑又高了些,吃饭后,我不经意看见小黑流鼻涕了,我想,没事,它又不是小白。
第二天,小黑身体开始颤抖,走起路来,一摇一晃。我问大姑,她说小黑不知道是什么病,已经给它看了好几回,针叶打了,药也吃了,就是不见好。我也不是太在意,就出去疯玩了,因为快过年了。
第三天,小黑已经不会动了,躺在地上发着颤,我心急了,蹲在地上一直看着它。第四天,它已经不吃不喝的,只是颤抖着,我很难过,在它头上摸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摸它。现在,我才发现,其实小黑是多么可爱,又是多么可怜!后来,大年三十了,我大姑说:“把他扔了吧。”我坚决反对!“可是也不能让它在过年的时候死在家吧,这样吧,把它放在南地坑里,如果它活着,就把他抱回来,如果它死了……”大姑没说下去,而泪水,已经在我脸上肆意滂沱了。
我们把它放在三轮车上,拉着它走,走时,小白在大叫着,想要冲破铁门似的,那叫声中充满了悲伤。这一路上,我一直抚摸着黑仔,后来,我抱起它放到了坑地,找了很多破衣服给它盖上了。……我一会儿从家里跑来看看它,一会儿又从家里跑来看看它……我拿了许多好吃的,第一次那么耐心地喂着小黑,“黑仔,明年你就一岁了,恭喜你!”在烟花的照耀下,我看见小黑流泪了。
小黑就那样走了,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悲伤,即使它不是我一直都爱着的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