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拂过热烈的太阳,如和煦一般,直洒入粼粼水波,霎然觉得,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似火的骄阳烧灼不了荷花的清纯,骄阳的似火抵挡不了对荷花的向往。
成片成群的荷花布满了整个景区,接天的荷叶也尽显风姿,将其和谐却不妖娆的美貌洒遍每一处心田,盛开于单一的世界。不曾想过,如世上没有了荷,将会是何等无奈。一道九宝莲廊,将一片荷池围成了个圈,古香古色照应着荷花的尽善尽美,成就了一卷无与伦比的天仙之作。
七月中旬的荷花远不如八月的荷花那么丰满,那么圆润。如果说八月的荷是翩然起舞于舞台中央浓妆艳抹的多情女郎,那七月中的荷就是尚未梳妆的素颜少女——令人倾心的美中略带一点羞的青涩。绿色铺席的荷田远看茫茫浓绿,找不到一点尘世的嫣红,也许是荷儿们还没有沐浴尽罢。远看又如一把把绿的大伞,挺立于淤泥之上,是莲藕的锦衣卫罢。再走近一点,恰似万绿丛中一点红。或许是一位仙女撑着一瓣花船,挎着一只花篮,游觅于荷田之上,随心所欲地,抛下几朵淡淡的花骨朵儿,入泥,愈绽愈美,那是一场无法比拟的天女散花。几点看似不起眼的红却使原本平淡无奇的荷叶焕然添彩,就像一块洁白如脂的丝绸上画上几个图案,素色的墙面上衬上几幅画,顿时蓬荜生辉,沾人喜爱。凑近一瞧,诚然!其实满塘都是荷,只不过是荷叶太大,遮挡住了她们的红颜罢了。但这也不能怪罪于荷叶,谁叫她们不是花苞就是七零八落,毫无生机了呢?
倏地,不知何处飘飘然降了一滴仙露,恰好不偏不倚,正落在我面前的那片荷叶上。我颇有兴趣的瞧了一瞧——善哉!如此之多娇也。善哉!如此之多趣也。从未想过,一滴水能与一片荷叶发生如此巧妙的碰撞,一滴水能与一片荷叶产生如此巨大的视觉冲击。那滴不速之客毫不客气地撞向荷叶,欲渗过叶面,侵入叶肉,主宰一切。可荷叶不干,施展大法,开始摇晃叶茎。那滴水珠在荷叶的蓑衣上不停跑动,像是在寻找哪一个绵薄之处,还未罢休。可惜固执的人无法顺畅成功,找了许久也未能尝愿。它就像一款镶嵌在荷叶上的水晶,永久的停留在那儿,因为那时它自己给自己寻得的生命的最后归宿。晶莹剔透再也无法在它身上演绎出令人怜爱的“寻寻觅觅”,只能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也许是它的兄弟姐妹不忍看着它这样离去,便又忽地出现了,一串串水链上的水滴接踵而至,全都在荷叶上盘旋几圈之后默默地与世界告别,与它融为一体,造就了更大更晶莹更令人惜的水晶。一阵风儿吹过,荷田里的每一株荷都随风摇曳,包括那株“镶上水晶”的荷。那片荷叶虽然摆动不大,但也足以让“水晶”晃动。
“妈妈,快看!这片荷叶上有一块会动的水晶呢!”一个扎着小辫儿还不足荷叶高的女孩指着那片荷叶说。她脸上洋溢着的那种天真无邪的笑容与荷花一样美,与荷花一样纯。
阵阵暖风拂过,嘴角边的发丝飞扬。
风儿吹动了荷田边的柳絮,柳絮曼舞;风儿吹动了荷株,荷株飘渺。可挺立于荷田中央的那朵最大最艳丽最引人注目的荷花,仍一动不动。
夕阳西下,世界被裹上了一层金光。那朵荷花沐浴在金色的残晖中,依旧傲立于荷田,依旧凝视着远方。
波光粼粼的水面,照耀着荷茎,照耀着荷叶,照耀着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