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了一杯清茶,又从书架上选出一本散文集,来到阳台,打算度过这惬意的上午。
”收拾一下东西,下午准备去你姥姥家。"正收拾屋子的妈妈对我说道,“哦,”我慵懒的应着。我只听到哪里“啪啦"一声,记忆便哗啦地倾倒下来,瞬间把我淹没。姥姥的家很远,需要坐船去那儿。儿时的光阴便是在那里度过的,哪里有高山、小桥流水,还有……还有邻家的阿婆!记忆中的'她总会在黄昏时分安详地坐在梧桐树下的那把藤椅上,在风中倾听岁月的呢喃。
每当这时,我就悄悄地向阿婆的身后走去,大叫一声,看见她惊慌的神情时,我便在地上打滚大笑,阿婆假装地嗔怪我:“好你个小鬼!”院子里,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欢笑……回到现实,眼睛掠过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我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不料轻轻一触,往昔便如杨絮纷飞,漫山遍野。
船桨慢慢悠悠地轻抚柔水,清凉的水面荡开一个又一个晕圈。到岸后,久候的姥姥迎上来,一路上说说笑笑。我突然问起阿婆,姥姥叹息道:“她的身子愈发差了,往事的琐碎都已忘却……”我心头一颤,笑笑,便不再言语。
黄昏,我来到阿婆家,可那梧桐树哪里还见得踪影?只有一个记录岁月的木墩,藤椅已不见了。不知怎么,突然恐惧起来。夕阳的金粉,洒了一地。我轻推开虚掩的门,发现阿婆正坐在椅子上,对那远去的夕阳发呆。我语带哽咽地说:“阿婆……”她木讷地转过头来,对我笑着,可那陌生的目光却使我感到彻骨的悲凉。
站在院子门口,看到颓败的屋子和荒芜的菜圃,我知道,很多东西真的找不回了。或许,流年也不会留恋那段被风吹过的温馨时光。
只空留,内心深处对阿婆依然地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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