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欢银杏。
那是秋天的银杏。站在明瓦的湖的这边,遥望那边,是火红的枫叶林。一叶叶枫疏密有致地聚在一起,成了火海,那火焰也倒映在水里,凝固的激情一般,然风一吹拂,它又许许地起波纹来,动静便如此完善地统一对立起来。银杏呢,可它却光秃秃的,只望得见指天的枝丫。要知枫及秋之外,银杏于秋之内。每见此情,一般秋天的暗流便在我心中涌动。
银杏似乎什么都没有。它无梅之傲骨,无迎春花之娇媚,无夏荷之清秀,仿佛只剩下萧瑟。为什么呢?它千百万年前就已经立于中国,它诗人般干瘦的身躯里,已超于那一切可以言表。
有谁见过银杏的花,可那不经意间的清香,卷入梦里,嗅之即隐。
谁有你的坚牢?谁有你的庄重?折扇的杏叶,在秋天下化为飞蝶,郭沫若没有说错,你是中华国魂,为人遗忘千年。
我喜欢银杏,它的苍桑。立于银杏林间,秋风掠过,仿佛听到了中华古地上回响千年的低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