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快到了,人们都忙碌起来。去集市上转转,就会发现市场上的年货很多,购置年货的人们摩肩接踵,甚是拥挤。偶尔注目各色各式的花炮,便有了一种冲动,似乎快过年了应该高兴起来,然而我却很少有喜庆的感觉和释然的心情。
想想孩提时代,我对过年是多么的向往啊!那时候家里经济状况很是困窘,所以每年只有在过年时,父母才想方设法给我们兄弟几个缝制一套新衣服,这一套衣服就要穿一年。而我又很不安分,上树、爬山、滑冰、和别的孩子摔跤,因而我穿的衣服就容易破旧,到年底的时候我的衣服就打上了很多补丁,很像现在流行的丐帮服装,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看我时(在我看来)都有鄙夷的神色。正因为如此,每年的中秋节一过,我就扳着指头等待过年了。当然,盼望过年除了等待一身新衣服以外,还有其它的收获:过年可吃到平时很少吃到的饭菜,跟着大人去拜年,去“赚”别人几毛钱的压岁钱,大年初一敲锣打鼓去给烈军属拜年,扭秧歌、唱大戏,正月十五闹花灯-------
现在每每想起童年时光、每当看到花炮,就有种幸福的感觉,心里就会想着,如果不要长大、变老,时光永远停留在儿时该有多好啊,或者总是希望人们发明时光穿梭机的梦想能变为现实,让我们回到孩提时代,那个时候的我们,没有烦恼,那样单纯,有一些梦想,有一些希望,哪怕是非常幼稚的而又不值一提的希望,也能给人带来满足和享受,在贫穷的缝隙中呼吸到了家庭的温暖和关爱,留给了我许多美好的回忆。
长大了,成年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孩子,便不再那么热衷于过年了。因为有了太多的负担,经历了人情世故的冷暖炎凉,也因为有了些许危难和挫折,所以心倦了,身累了,曾经渴望飞翔的翅膀结满了冰霜,只能选择栖息、选择放弃。尽管身上穿的衣服没有了补丁,尽管平时的饭菜和过年过节没有明显的差别,尽管没有了差钱的烦恼,但现在的日子除了忙碌就是烦躁,纷杂的规则条文束缚了思想,超负荷的劳作扭曲了身躯,除了领到那么几个铜板的辛苦费外,剩下的就是一幅幅冷冰冰的面孔。。没有了关爱,没有了期盼和希望,生活就像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新年与旧年,今年与昨年有什么两样呢?只不过是走向另一个世界的路在不断缩短罢了,有什么值得欣喜的呢?
曾几何时,过年留给了我很多遐想和回忆。我相信和理解,今天的孩子们也会和我当时一样,感受到这一喜庆而隆重的节日。但是,不同年龄阶段有不同的体验,或许是自己的性格和兴趣使然,即使电视上的春节节目花样繁多、热火朝天,即使很多人们给自己的脸上挂上了笑容,然而我的实际感受总是不尽人意,比平常的日子,多了许多无奈,多了些烦累与沉重。在这时候,总是忙着拜年,走亲串友,有时候还得戴着面具,强作欢颜,与和自己貌合神离的人在一起猛吃豪饮。无论走到哪儿、无论见到新朋还是故友,都要像祥林嫂那样重复“过年好”之类的的陈词滥调,虽然感觉心里别扭却又不得不一遍遍反复念叨。携妻带子赶庙会、呼朋引伴看社火、一年又一年重重复复无休无止。人就像一只陀螺,被它抽打着旋转不止,自己都不知道重心在哪里。如此不堪重负的节日,我们还要强作儿时的欢颜,观看每年重复让明星发光的晚会节目,听听属于别人的笑声,感受的却是自己困乏的双眼、失望的情绪、无欲的胃。我宁肯像往常一样,按自己的生物节律生活,粗茶淡饭,十点钟睡觉,临时看一会书,或者跟朋友们聊天闲谈。总之,在这个的日子,我丝毫的兴致都没有,甚至没了一向良好的食欲。
几千年以来,我们的民族在这样的节日中经历了王朝的更替,经历了文化的繁荣与衰败,经历了狂热与冷静,我们一代一代人不停地把这个节日拷贝翻版,演化发挥使其淋漓精致,再加上网络的打扮和美化更是锦上添花。但这一切最终制约了我们自己,违背了人类起码的一点本性--人是向往自由和幸福的,更何况在我们的周围,君不见春节期间交通事故、烟花爆竹安全事故、抢劫、凶杀等暴力事件频繁发生,、受贿、色情利用春节找到了滋生的温床,犯罪有了更为适宜的土壤。如果说春节说是一面最为清晰的镜子,那么每个人都能从中看到自己疲惫消极的脸孔,这是你儿时的样子吗?哪怕能找到一丝欢乐的影子。
真的,我们(中年人)是在不断老去,不断经历世事沧桑。今年的春节又被明年的春节复制,今天的不快明天就可能烟消云散,记忆过滤了每个人心底的阴影和悲伤,剩下的或许就是可以称之为美丽的东西吧,但是春节的欢笑里有没有我们呢?那里没有我们的位置,我们的欢笑是虚无的、飘渺的,真正的欢笑属于孩子们。
就让我们因孩子们的欢笑而欢笑吧!
过几天,就是我们中华民族最重要的节日春节了,关于春节,有许多美好的记忆,每一片记忆,都似璀璨的珍珠,在内心深处闪耀,尤其是每逢春节的时候,过着眼前的节日,脑海中闪过往昔的节日,交织成了美丽的、无穷的节日的韵味。
——春节的灯
春节的灯,最能烘托出节日的气氛。很小的时候,家里面还没有电灯,平日里点一盏小油灯。春节了,也是点油灯,但与往日的油灯不同,是那种很大的、带有玻璃灯罩和白玻璃灯伞的能挂起来的油灯,灯上有一个旋钮可以调节灯的亮度。记得每年的大年三十下午,父亲都早早的把那盏等拿出来,灌满油,灯罩和灯伞擦的锃明瓦亮,挂在屋天棚的中间。天一黑,就把灯点亮,调的灯火大大的,照的满屋通明。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每晚这盏灯都亮起来。在我童年的记忆中,这盏灯是最重要的春节的标志。
童年的春节,还有一种灯让人难以忘怀,就是那些现在看来很简单,当时却带来无穷乐趣的灯笼。父亲的手很巧,每年的春节前,都要找来一些秸杆,用小刀削削刻刻,几支秸杆做成了灯笼的骨架,再用五颜六色的糖纸把四面糊好(这些糖纸都是一年中慢慢攒下来的),就成了一个别致的灯笼。节日里,天一黑,就和弟妹们每人提着一只灯笼,出门和邻居家的孩子们玩儿,那时别人家孩子的灯笼多数是彩纸糊成的,而我们的灯笼用糖纸,即透亮又鲜艳,引得别人好生羡慕。
现在的灯笼多是专业化制作出来的,比起过去的更精致更漂亮,但感觉却少了些什么。
——春节的年画
春节贴年画,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童年的春节,几乎每年都是新糊的墙纸,很多年画贴在崭新的墙上,看上去满目清新而漂亮。有胖胖的男孩儿女孩儿抱着大鱼咧嘴笑,有身着各种各样衣服的人们在舞蹈,还有带故事情节的象连环画那样的年画,许多小幅的画组成了一大幅画,很喜欢这样的年画,不光可以看画儿,还总是缠着母亲给读那些小幅画下面的文字,知道了画中的人在做什么。记忆最深刻的是一幅小女孩剪窗花的年画,画中的小女孩儿梳着两条黑亮的辫子,穿着花衣裳蓝裤子,坐在那里神情专注的剪着窗花,旁边一只小花猫在耍弄着一个毛线团儿。小女孩儿细眉笑眼,脸蛋儿粉里透红,翘起的嘴角流露出喜悦。常常盯着那幅画儿出神,想变成画中的人,或者是画中的女孩儿从画里面走出来,和自己成为小伙伴。
再大一点儿了,过春节也贴年画,但都是些样板戏的剧照,怎么看也喜欢不起来。
现在在自己的家里过春节,不再贴年画,但却非常想念那个画中剪窗花的小女孩儿。
——春节供奉的家谱
小时候在家过春节,每年供奉家谱是一项重要的仪式。大年三十那天,父亲都要小心翼翼的把收藏了一年的家谱请出来,挂在一面墙上,下面摆上供桌。供桌上两边各放一个大的蜡烛台,很漂亮的红蜡烛点燃后,把一面墙都照亮了;中间放上一个香炉,香炉里面插上香点燃,香烟袅袅升腾起来。蜡烛台和香炉之间摆上装满供品的碗碟。供品都上母亲做的,有雪白的馒头,上面用麻果点出红的花点儿;有切成大片的肉,摆成图案;有油炸成金黄色的面鱼,有染成彩色的宽粉,嫩黄的鸡蛋饼……每当母亲摆供品的时候,我在旁边看着出神,想不出这么多好吃的放在这里,那些先祖们是如何吃,而且吃过了还看不出变样。
供奉的家谱是三幅画儿。中间一大幅,上边是坐着的两个人像,一男一女,年长而且很慈祥,下边是许多站立的人像,各种姿态,空白的地方写着家族先祖们的名讳;两边是条幅,画有美丽的花卉和装饰图案。每到大年三十夜吃年夜饺子前,伯父就带领着堂哥们来家里和父亲、弟弟们会合,那时爷爷还在世,由爷爷带头一起在家谱前磕头跪拜。给先祖跪拜磕头是家里男人和母亲那样的媳妇们的必修课,而女孩子们是不做的。有时候好奇问大人们,回答说是女孩儿膝下有黄金,不能下跪的,现在想来满不是那么回事。
家人们每年的春节都能供奉先祖,能面对先祖们的名讳,默默的拜望。对于家里等女孩子们来说,结婚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按祖上的规矩,出嫁的女儿是不能和家谱照面的,所以即使春节回父母家也是过了初三,那时供奉的家谱已经收起。在先祖的眼里,嫁出的女儿也许真像是泼出的水,不值得眷顾吧。现在的人们不再讲究过去的老规矩了,在春节的时候,出嫁的女儿们都可以回家。但许多人还是遵循过去都 都做法,也许认为先辈们流传下来的规矩还是很神圣的,不想去破坏吧。
春节的记忆有许多许多,有的年代久远,有的就在眼前。一串串记忆都包含着浓浓的亲情,散发着浓郁的节日气息;一串串记忆,把一个个闪光的片断穿起,汇成美丽的生活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