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还在微笑,世界就不算太糟。
——题记
三年级的那场惨白的记忆。医院里惨白的床单,四周惨白的墙壁,以及我们身上惨白的孝服,他的离开,虽随年龄的增长被时间冲淡,对他的记忆又在这个寒假点燃,有点惨白。爷爷原来离开得这么不甘。
寒假,新年点燃绚烂烟花的第三天。
益阳而来的爷爷的妹妹{姑奶奶},刚进家门,就放下自家种的蔬菜,抱着奶奶,哭着,哭着,毕竟六年没有来了,奶奶也哭着,能够听得半懂的益阳口音,原来……
原来,还在一年级的时候,爷爷就患下了糖尿病,一直越来越糟,二年级就住进了医院,病好后,刚准备出院,医生让爷爷打一针康复针再走,当然的打了,没有想到,这一针我就再也没有和爷爷说过话。翌日,凌晨四点妈妈接到电话,叫我起床,说爷爷走了,赶到医院,映入眼帘的是最忘不了的一幕……到底是命运啊,那针康复针是医生打错了针。医院并没有负责,真的是没有负责,被悲伤冲昏了头脑的我们也任由医院的几包烟打发。爷爷就一个人孤单地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的,我一直都认为爷爷是因为糖尿病为康复而走。
曾经的记忆又在脑中来回翻转,展开的记忆突然让我想起了好多好多。
那本日记,那本爷爷留下的关于我的日记,记录了我成长的点点滴滴。直到我的成长定格在一年级,照片上开心的笑脸停留在旧的时光,爷爷住院后,就再也没有他举起相机乐呵呵地为我拍照,也么有在那本日记上添加新的笔迹,哪怕的一笔,也慢慢变成了一种奢侈。
所有的旧时光堆叠在那一年,再也没有回来过。
爷爷喜欢看中央的《动物世界》,每一次都拉上我一起看,告诉我白蚁自己堆的城堡有两米来高,猩猩是按社会等级来生活的,告诉我大部分鱼儿睡觉的只需要几秒钟的。告诉过我许多许多,有些现在已经忘了吧。
记得小时候我还住在桃花源的时候,明明家中有许多水果,我偏偏不吃,因为我喜欢的是吃饭后爷爷带我出去散步,摘得路边的一种果子,微小,淡红。形状有点像草莓,只是没有草莓的小黑点,也比草莓小得多,两片绿叶托着一颗,小小的一颗,只有手指甲大小。在树旁的草堆下会有,爷爷还说,最底下的几颗不能吃,那是蛇会吃的。他就专为我摘顶尖的,四五颗,慢慢吃,味道淡淡的,带一丝甜味,我却很喜欢,一边摘,爷爷一边放入我的口袋,真的很香很好吃,一路下来,袋子还有很多很多,似乎爷爷为我摘的永远也吃不完。盛夏,爷爷还会借船去一个池子外我采莲蓬,大大的青莲那在我的手中,显得大得夸张,然后我们坐在树荫下,光斑投入地面,洒在我们的身上,真的很快乐。
可惜,此刻已不记得那种淡红果子的名字。
可惜,也不再记得那片采莲蓬的池子存在于哪。
他离开后,我就再没找到那种果子,吃过那种果子。
他离开后,在没有人陪我在池中央于船上采过莲蓬。
所有的记忆涌上,所有的笑靥占据了头脑,那种果子,那片池子再也找不到了吧。
麻木地走进奶奶的房间。爷爷的遗照靠在面西的柜台,他微笑着,我从该没有留意过他的这般笑,我从来没有发现爷爷的遗照的微笑着的。找出所有爷爷以前为我拍的照片,我咧嘴大笑的模样,我生气嘟嘴的模样,我婴儿室抱着熊娃娃熟睡的模样……谢谢,谢谢爷爷您为我留下的它们,以及那本记录着我喜怒哀乐的日记。
算了吧,那些找不回的就算了吧。
至少我还有爷爷留下的它们,还有爷爷的微笑。
爷爷,您或许还在天国微笑吧,这些回忆我永远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微笑我会永远铭记在心里。
又看了眼爷爷的微笑,好吧,爷爷你还在微笑,世界还有什么会糟糕。
侧过头,对面书桌的镜子里我扬起了嘴角,左侧相册里的爷爷也在微笑呢。
爷爷,亲爱的爷爷,你的微笑让世界不再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