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世上,有这么一个故事,在解放前的老北平,有一个人,他失去了梦想——一个曾经的洋车夫。
如果那时你在,你或许可以看见他,穿梭在灯火辉煌的街头,偶尔转入几条黑暗的胡同;你也或许可以看见他冒着严寒,顶着酷暑的天光,只为载客,只为赚钱——只为拥有自己的车——他的梦想。
这故事似乎是真的,直到现在还有多少人追着这个梦;但似乎又不是真的,似乎他这个人不存在似的。但是,漫步在北京灯火辉煌的街头,回望那些通向黑暗的角落,总能找到他的某个剪影。
他的脸上曾经有过可爱的神情,身子结实硬邦邦的像一棵树,第一步刚踏在北平城口那会儿,心里一定满是期待和激动,和大多数年轻的追梦者一样。
他最初的梦想就是买一辆自己的车。为了实现梦想,他每天拉车奔跑着,描绘着梦想实现的那一天:自己飞快而平稳地跑着,车与人之间仿佛有了知觉和感情,车把微微地颤动起来,似是有风在体内流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凑足了一百块钱,买到了这辆车,但他的故事远没有就此结束。
自买到车那天起,他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带劲了——他的梦想正随着他勤恳的努力生长着,他还要再买辆车,再买两辆,三辆……甚至还想开车厂。
是的,他要开车厂,要赚大钱——他要改变自己身为穷人的命运。
但正在他工作得热火朝天之时,远处的战火正悄然蔓延而来,终于有一天,隆隆的炮声在他耳边响起,混乱瞬间降临!
在混乱中,他被抓去当兵,他为了找回自己的车——梦想——而出逃,顺势牵上了几头骆驼——兽类中的几个乞丐,它们直接成了他的诨号。
几番奔波后他卖了骆驼,换回几块租车钱,找到了人和车厂,继续干起了替人家打工的.老本行。
是的,经历了九死一生翻滚过来,似乎命运还未对他怎么不公——他还能继续奔跑下去。
老顾客曹先生为人挺正派,而且善待穷人——这行为在曹先生那个阶级中显得难能可贵,令他将曹先生尊为圣贤。
有一次,他送曹先生去看电影,无意间结识了穷愁潦倒的老马与小马祖孙,这时他感到了穷人世界的悲惨。知道了老马从曾经的奋斗,堕落到现在的穷愁潦倒,他预感到自己的梦想破灭是什么样子。
而接下来,又一场麻烦降临了:不清楚曹先生为什么要举家搬进朋友左先生家的他,已被一个侦探跟踪——侦探自称抹杀他如同打死一个臭虫,威逼他交出钱来!
而且,虽说勉强算是有个“家”了,但是老婆虎妞——人和车厂场主的女儿——粗野而泼辣,想占有自己,支配自己的家庭。
拉了一个“整天”后,因为承受不住炽热的阳光,他累倒在地,哆哆嗦嗦,遍身大汗,终于,他病倒了。
更令人慨叹的是,人和车厂已被老板刘四爷丢下,卖给了另一个老板。因为虎妞怀孕了,他不得不更努力地拉车以养家糊口,到最后简直是硬撑。再到最后虎妞难产死了,他为了丧事,不得不将第三次买到的车再卖了。
好不容易买到的车,几度离手,他几度与梦想失之交臂。活在底层的他,梦想过,奋斗过,却一生颠沛流离,总被那不公平的社会吞入淤泥底层。终于,梦想碎了。
他不知为什么而活着,心灵哪也去不了,只得在黑暗中摔倒,一两次勉强爬起来之后,他彻底完了。
他的眼睛,变得黯淡呆滞,他干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他的灵魂,正随着身体一起腐烂。
他走在路上,嘴里叼着地上捡来的小烟头,有气无力地拖着脚,往前蹭着。
打锣的打了他一锤,他也只是木然地翻了翻眼皮,眼睛依然呆滞无光。然后机械地低下头,寻找那些还能抽的小烟头。
是的,他生不逢时,是那黑暗社会扭曲的产儿,他想要为自己奋斗出一条通向光明的路,却终究被埋没在这个动荡的、扭曲着的时代。
他的名字叫祥子,骆驼祥子,一个在社会底层淤泥里翻滚着、豁出去奋斗过几次的小市民;一个为梦想努力却只换来碎梦的、失败的个人主义者。他的确像一只孤独的骆驼,行走于沙漠,看不见何处是那一点绿洲。
每次当我漫步于街头,总能看到无数个如此的小市民、农民工的剪影,不知他们中,又有多少人的梦想会破碎,但我相信,在和平、和谐的现今社会中,一定有更多的人的梦想会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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