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沉默勾起了我的追思,也许是孤单的等待成就了无奈的习惯,花开花逝,谁的手心捧起了那暗淡的月光,洒下点点落红,将我引进了无边的思绪。
小时候体弱,是医院的常客,而和医生护士们关系最好的自然是你——外婆。记忆中最严重的一次感冒,我高烧许多天,浑身无力,晕晕乎乎转醒,感到手上温暖的触感,强撑着睁开眼,看到外婆正把手搭在我点滴的手上,温温暖暖的感觉让我浑身一暖。见我醒来,外婆把嘴唇贴在我额头上,再三确认我已不发烧后,温柔的问“想吃什么?”“徐氏包子”。我从小就爱吃徐氏包子,生了病的这几天,我只吃了几口饭,现在的确馋了。外婆的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皱,起身叮嘱了一位阿姨照顾我,便一溜小跑地走了。那位阿姨过来为我倒了杯水,刮了下我的鼻子“小馋猫,徐氏包子离医院很远啊,天又这么冷,一会就算吃到包子也是凉的。”我看了眼外面阴沉的天,不禁暗暗为外婆担心。不一会儿,我就听到外婆急切的声音“孙,包子买回来了,快吃,要凉了。”我欣喜地接过还带有余温的包子,正要大口咬下去,却目光一瞥,发现外婆的右手红肿,原来是外婆买完包子回来,一手把包子揣在怀里,一手捂着,不小心失衡,摔了跤。
一瞬间,所有的画面定格,所有的记忆停止,仿佛时间就停留在了那一刻,外婆用红肿的右手递出孙儿最爱的美食,看着孙儿满足的笑脸,外婆也笑了。
那一刻是我记忆中最难忘的一刻,那时我仿佛掉入了幸福海,仿佛要沉溺其中。外婆的笑脸,外婆红肿的右手,外婆在我点滴时捂在我手上的手,外婆的一切一切是那么清晰的融入了我的生命。可是,外婆走了,她安安静静地来,又悄悄地回到了生养她的大自然,只有无限的记忆留给我。
一抹叶飘零,定有一片花滋长。飘零的哀绪编织成成长的笑泪;有一滴泪滑落,就有一缕风轻扬,滑落的哭泣淡漠成轻扬的风干记忆;有一桩记忆灰飞烟灭,会有一只碟破茧蹁跹,灰飞烟灭的伤痛幻化作翩跹的容颜。擦擦泪,外婆,睡个好觉。
如今,回想那天,温存的风带着呼啸,瞬间的冷却改变了谁的容颜?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愿不再想你苍老的脸,不再想体会你心中的酸。心里想象着,想象你背着双手在院子里轻闲地漫步,在躺椅上重演鼾声进行曲。再也不要吵闹,不要再爬你的背,丢你的眼镜,抓你的耳朵,只想静静地,静静地守候着你,仔细看着你渐渐变老。
把内心的暗淡埋藏,埋藏在这一段路程的转角,为梦祈祷,外婆,那一刻,我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