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律诗》的教学设计(3)

时间:2021-08-31

  2、诗人的寄托。

  诗人在此时深深怀念昭君不是偶然的,他的遭遇跟昭君太相似了:昭君入宫见妒,他入朝见妒;昭君“一去紫台连朔漠”,他“飘泊西南天地间”(《咏怀古迹·其一》);昭君思念故土,魂魄月夜归来;他思念长安,“每依北斗望京华”(《秋兴·其二》)。更何况这一年他已有55岁了,“美人迟暮”之感与日俱增,但他不敢怨君,所以借王昭君之事抒写自己的悲愤。

  阁夜

  (一)诵读提示。

  这首诗系因感伤时事而作,很可能是诗人在彻夜不眠之后写的,结尾还表达了消极的'感情。全诗当用低沉的调子来读,速度要慢一些。八个诗句的节奏皆作“XX——XX——X——XX”,为避免单调起见,读时对节拍的长短可适当加以调整,使整齐之中略有变化。又,此诗四联皆对仗,出句与对句之间应有明显的间隔,如一气读出,就听不出对联的意味了。

  (二)整体感知。

  这首诗是前一首的同期作,从诗的内容可以判定它作于大历元年(766)冬季。当时诗人住在夔州府的西阁,从“瞑色延山径,高斋次水门。薄云岩际宿,孤月浪中翻”(《宿江边阁》)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背山临水的地方,风景优美。这首诗所写的是诗人在一个雪后的不眠之夜里的所闻所感,所以诗题叫做《阁夜》。

  这首诗集中地表达了诗人感时伤世的情怀。诗人在蜀至此已有七载。在安史之乱被平定的前一年(762),诗人曾经历过徐知道的叛变,受尽颠沛流离之苦;如今又碰上崔吁作乱,虽已到夔州,距叛乱中心较远,但战争中种种骇人听闻的消息时时传来,人心总是不安的。似此国无宁日,诗人怎能不忧心如焚呢?所以这首诗的调子格外低沉,简直可以使人触摸到诗人那颗极其凄苦的心。

  诗的头联交代时间,稍稍流露出凄苦的心境。“岁暮”,犹言“日月忽其不淹兮”,转眼一年将尽,有韶光易逝之感;又称所在地资州为“天涯”,有自伤飘泊之意。颔联出句承上文“宵”字,写黎明前听到当地驻军的鼓角声,暗示诗人彻夜未眠,可见忧心之重,“鼓角”更兼示战局紧张,故士兵天未明即起进行操练;对句承上文“霁”字写三峡中景象,因雪止天清,故三峡中星影可见。颈联出句写“野哭”而多至“千家”,这是战乱造成的,非杀人如麻,何至“千家”皆哭?反映了人民的深重灾难;对句写“夷歌”,显示了地方风情。尾联写诗人在知交零落、存者音问不通的情况下,聊以公孙述、诸葛亮终归“黄土”自解,更显出内心的凄苦万状。

  这首诗历来被认为是杜诗中的典范作品。它不仅章法严密,其起、承、转、合无不自然合理,而且气象雄浑,把天地、古今、人事、物理全都说到了,也鲜明地体现了杜诗的沉郁风格,耐人寻味。

  (三)鉴赏要点。

  诗中用事共三处:

  ①“五更”句用祢衡事。《后汉书·祢衡传》:“(曹操)闻衡善击鼓,召为鼓史,因大会宾客,阅试音节。……次至衡,衡方为《渔阳》参挝(canzhua),煤楼(di令则占,小步)而前,容态有异,声节悲壮,听者莫不慷慨。”

  ②“三峡”句用汉武帝问星象事。《汉书·天文志》云:“元光(武帝年号)中,天星尽摇,上以问候星者,对日;‘星播者,民劳也。’后伐四夷,百姓劳于兵革。”

  ③“卧龙”句用诸葛亮、公孙述事。《三国志·诸葛亮传》云:“徐庶见先主,先主器之,谓先主日:‘诸葛孔明者,卧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

  ④左思《蜀都赋》云:至乎临谷为塞,因山为障;峻呢(ju,戴上的石山)膝培长城,豁险吞若巨防。

  ⑤一人守隘,万夫莫向;公孙跃马而称帝,刘宗(刘备)下辇而自王。

  诗人用事之妙在于,事与诗中意境合为一体,而使人不觉得这是用事。例如黎明前的鼓声带着山谷中的回音,从寒气中传来,确实能给人以悲壮的感觉;在奔腾的江水里,星河的倒影必然是摇曳不定,这样的意象在吟诵几遍之后都不难在读者的头脑中生成。有了这样的意象,再去弄清事典的出处,对诗句的理解就加深了,例如从“五更”句可以体会到诗人的慷慨之情,从“三峡”句可以认识到“百姓劳于兵革”使诗人深以为优——再从章法来看,这样写还兼有为下面“野哭”一句张本的作用。至于诗人以诸葛亮、公孙述自解,跟诗境的关系尤为密切,因为武侯庙、白帝庙都在州城附近,诗人都去看过。前人云:“作诗用事,要如释语,水中着盐,饮水乃知盐味。”这首诗中的用事正是如此。

  登岳阳楼

  (一)诵读提示。

  这首诗所包含的内容极为丰富,感慨也极深沉,要读得缓慢些。首联从“昔闻”到“今上”长达数十年,已包含着人世沧桑的感慨,读得快了则意味不同,可能正如仇注所云“喜初登也”。颔联写岳阳楼景色,读时须有纵目远眺之意,“日夜浮”三字尤应慢读——似乎说“多少个日日夜夜就这样过去了”。这是为下文蓄势。下面两联说感慨,要用深沉的语调读:颈联说个人,有无限辛酸,调子低些为好;尾联说国家,有满腔悲愤,调子稍稍上升——这是全诗高潮所在。

  (二)整体感知。

  大历三年(768)冬,杜甫从公安(今湖北公安)到达岳阳。从“岸风翻夕浪,舟雪洒寒灯”(《泊岳阳城下》)看,到达之时正是深冬。杜甫曾两次登岳阳楼,这首诗所记当是第一次,时间大约是到达岳阳之初;另一次是跟岳州太守一同去的,也写了诗,诗题是《陪裴使君登岳阳楼》,从诗中“春泥百草生”句看,时间是第二年春天,因系应酬之作,不如这一首有名。

  前一层先叙登楼,后写洞庭湖景观,一起一承,章法分明。起句以“昔闻”与“今上”对应,看似平常,却颇有深意在。“昔”,当指诗人的青年时代,又值“开元盛世”,到处都是歌舞升平的景象,诗人既闻洞庭之名,必有向往之意,可惜未能一游;如今呢,祖国山河残破,疮疾满目,而诗人也到了暮年,且历尽人生坎坷,却有幸登楼,怎能不百感交集呢?但诗人只叙事,不说情,把情留给读者自己去品味。接着就给读者勾勒出一幅气象万千的画面:“吴楚东南拆,乾坤日夜浮。”这是诗人心中的画面,仅凭肉眼是看不到的,它使人联想到曹操咏海的名句:“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观沧海》)自然,诗人此刻的心情跟曹操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