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像释迦牟尼!”我妈妈愈说愈尖酸。她吵起架来一向很没体育精神,我们明明是因为那本而吵架,她最后总会拉扯到其他问题上。
“你又没见过释迦牟尼。”我回嘴。
“我见到他会问他!”
“他头发没那么长。”
“你该好好读书,干吗跑去弄个释迦头?”
“我刚刚在做功课,是你过来骚扰我。”
“你还涂指甲呢!”她瞄了瞄我,一副看不顺眼的样子。
那也是徐璐带领的潮流。她喜欢把手指甲剪得短短,每片指甲随便扫一抹颜色,看上去就像原本的指甲油脱了色似的。
我咬咬手指头,没好气地说:
“这又不影响我做功课。”
除了数学之外,我读书的成绩一向不错,这方面,她是没法挑剔我的。
她好象一时想不到说些什么,悻悻然回自己房间去。到了第二天,她把我当作隐形人似的,并且开始用字条跟我说话,显然是为了报复“白痴”这两个字。
我们用字条来沟通,也可以一起生活,我们或许根本就不需要跟对方说话。
除了偶然觉得寂寞之外,我满喜欢用字条代替说话,至少她没法用字条来跟我吵架。
利用字条过日子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一些比较亲密的事情就没法靠字条了。
留下一张“我的胸罩扣子坏了,帮我买一个新的。”这种字条,便是太亲密了,有点求和或是投降的意味,我绝对不会写。我的胸罩一向是妈妈帮我买的。因为不肯向她低头,结果,有好几天,我只好戴着一个还没干透的胸罩上学,一整天都觉得胸口痒痒的。这种东西又不能跟人家借。
直到一天早上,妈妈放假在家。我在浴室里刷牙,她经过浴室门口时,小伸了一个懒腰,若无其事地跟我说:“出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