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当然来。我早闻见橘子香了。
差点儿我说成橘子花。唢呐声音消失了,也消失了湖上的雾,一种消失于不知不觉中,而并使人知觉于消失之后。
果然,半点钟之内,她换了袜子。一层轻绡从她的脚上褪去,和怜和爱她看看自己的脚尖,想起雨后在洁白的浅滩上印一弯苗条的痕迹,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怕太娇纵了自己,她赶快穿上一双。
小桌上两个剥了的橘子。橘子旁边是那头白猫。
“好,你是来做主人了。
放下手里的一盒点心,一个开好的罐头,我的手指接触到白色的毛,又凉又滑。
“你是哪一班的?”
“比你低两班。
“我怎么不认识你?”
“我是插班进去的,当中还停了一年。
她心里一定也笑,还不认识!
“你看过我弟弟?”
“昨天还在我表姐屋里玩来着。放学时逗他玩,不让他回去,急死了!”
“欺负小孩子!你表姐是不是那里毕业的?”
“她生了一场病,不然比我早四班。”
“那她一定在那个教室上过课,窗户外头是池塘,坐在窗户台上可以把钓竿伸出去钓鱼。我钓过一条大鸟鱼,想起祖母说,乌鱼头上有北斗七星,赶紧又放了。”
“池塘里有个小岛,大概本来是座坟。”
“岛上可以拣野鸭蛋。”
“我没拣过。”
“你一定拣过,没有拣到!”
“你好像看见似的。要橘子,自己拿。那个和尚的石塔还好好的。你从前懂不懂刻在上头的字?”
“现在也未见得就懂。”
“你在校刊上老有文章。我喜欢塔上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