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作品的解析(5)

时间:2021-08-31

  汪表现原始生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出于美学方面的考虑。

  “年代久远常常使最寻常的物体也具有一种美。”对于现实世界,一般的人们所注意的往往是它的实用价值,而不太容易对它采取审美态度。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成为过去的那个现实世界,人们再回首看它时,由于它与他们的生活已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往往就不带经济中人的世俗眼光了,而站在了一个审美角度上:不是这件物体值多少钱,有什么实际作用,而是这件东西美不美。

  “‘从前’这两个字可以立即把我们带到诗和传奇的童话世界。”

  从美学角度讲,汪曾祺的创作对中国当代文学性格和气质的改变起了很大的作用。

  过去文学的浮躁性格,与毫无节制的情感宣泄多少有点关系。汪曾祺是开新的风气的。他希冀获得的美感是:秀美感和静美感。

  《受戒》中的小英子一行印在田埂上的脚印都这样的美:“五个小小的趾头,脚掌平平的,脚跟细细的,脚弓部缺了一块。”《大淖记事》中的巧云十五岁,“长成了一朵花。眉黑如鸦翅,长入鬓角。眼角有点吊,是一双凤眼。睫毛很长,因此显得眼睛经常眯睎着;忽然回头,睁得大大的,带点吃惊而专注的神情,好像听到远处有人叫她似的。

  ”汪曾祺写了不少这样的感情恬淡的女性。她们性格柔顺、不作强烈的反抗,总是表现爱和欢乐,富于幻想,世界仿佛有了她们而变得纯净、透明。当她们不幸而又无力反抗时,这种秀美感在人心理上立即产生了一股怜爱之情。

  这类作品是明净的。作者用“明净的世界观”,看出了“生活中的美和诗意”,呈现给读者的是一种似乎非世俗社会才有的静美。

  人们对汪曾祺的叙事态度印象很深。他在叙事中塑造的是一个老者的形象。这位老者饱经风霜,岁月已经将他性格中的焦躁、热情、仇恨等已经干净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已去净了“火气”。他不再把悲哀、欢乐等感情看得多么严重,不再不加掩饰地将这些情感直接流注于笔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