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作品的平淡之美(2)

时间:2021-08-31

  作品的平淡之美之所以能打动人,还在于作品在题材上注重真实的描画,正是有了对真人真事环境深入的了解体会,才会使笔下的人物和生活、情意和状态返璞归真,给人以天然的感觉。汪曾祺在谈到《〈大淖记事〉是怎样写出来的》时,又一次回忆了儿时的大淖、小锡匠及美丽的“巧云”,给自己留下很深的印象,并“使我向往”。“虽然我当时还很小,但我的向往是真实。”如果没有早年“向往的真实”,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大淖记事》。②我们常说“真实是艺术的生命”。因为“真”,艺术才会呈现生活、生命、世界的原始的、单纯的美。小说《天鹅之死》落款是:“一九八七年六月七日校,泪不能禁。”作者这分真情也是融于小说文本中的,因其“真情真意”,小说文本才流于自然,不尚虚饰,不事雕造,呈现出清真的艺术境界。应该说“真”是汪曾祺小说平淡自然之美的第一个层次,倘没有小说文本的“真”,生命的原生态则被灌注人工巧智而失天然本色。

  纵观他的作品忠实于、顺服于命运,关心在命运中辗转挣扎的平凡人物的内心,和这些平凡人物一起“思想”,一起体验属于自己的生活。读汪曾祺的小说,看不到居高临下的启蒙者对黥首下愚的面命耳提或施舍怜悯,也看不到逆子谪臣的忧天悲悯与顾影自怜,只看到无数小人物和汪曾祺一起呼吸,一起说话,一起或悲或喜。写作品就是将日常生活中平淡的事写出韵味,写出情致,因而成就了他独特的叙事风格。正如作者自己所说的:“我的作品确实是比较淡的,但它本来就是那样,并没有经过一个‘化’的过程。说我淡化,是我的生活经历,我的文化素养,我的气质所决定的。我没有经过太多的波澜壮阔的生活,没有见过叱咤风云的人物――我只能写我所熟悉的平平常常的人和事,或者如姜白石所说‘世间小儿女’。我只能用平平常常的思想感情去了解他们,用平平常常的方法表现他们。这结果就是淡。但是‘你不能改变我’,我就是这样,谁也不能下命令叫我照另外一种样子去写。”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