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涉大漠戈壁,最渴盼的莫过于绿洲那一汪清凉。
眺望,远远的,一团团墨绿色的白杨,那是心灵的港湾。
脚步,近些,再近些。高高的白杨,像母亲在召唤儿郎。
白杨生命朴素,同农家相伴,如农人般顽强。
我惊愕于白杨的淳朴情怀,它多像母亲的臂弯,将村村舍舍紧紧包裹。
一排排,一层层,远如山,近似海,庇佑万物,一副菩萨心肠。
撒下蜘蛛网,呵护万顷良田;绿荫中,琵琶半遮面的家园。
穿行白杨林,在母亲温暖的怀抱,有农舍,孩童,车马牛羊。
肃穆的清真寺,白杨作伴。那是绿洲农人的精神殿堂。
树枝做薪,身躯为梁。一生都在燃烧,终了,剖示心迹于农家厅堂。
废墟出土的千年村落,门窗、房檩、器皿,还有佛龛,全是白杨的身影。
如果没有白杨,风沙侵袭,绿洲的容颜将会变成哪般模样?
如果没有白杨,芸芸众生能歌善舞的天性,将在何处徜徉?
如果没有白杨,绿洲如何分辨,人烟何处栖身?
如果没有白杨,情感何处宣泄,魂灵何处典藏?
绿洲二十载,最温馨的当属白杨。它的魂魄常在我身上回荡。
远方归来,聆听白杨的深情呼唤,不禁热泪盈眶。
种养在绿洲,我已成了一棵白杨。
我深知,生长是对绿洲最深情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