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张晓润诗歌

时间:2021-08-31

  结婚证

关于张晓润诗歌

  它躺在幽静的角落多年了,照片上两人的脸

  落满了时间的粉尘,他和她紧紧地靠在一起

  像刚发过誓,一辈子不准分开一样

  他们的眼睛明亮、雪亮、透亮,在皮质箱子的夹层

  绽放青春的光芒。但在光芒四散的背后

  他们也在寻找拯救的手,带他们走出该死的角落

  现在,女主人终于打开了箱子

  因为一个住房的关系,他们需要它

  急切地需要它。现在它躺在她的掌心

  她混沌的眼神被明亮在一刹刺痛,她不敢用

  满是褶皱的手,去擦拭他们曾经年轻的脸庞

  她害怕,一块织锦被带出长丝

  身份证

  我亲爱的宝贝,若干个这样的清晨

  我只在某个清晨诞下你。你眼睛里的水火

  我身体外的草木,从此就长久地连成了塞内的故乡

  亲爱的宝贝,你还不懂故乡的意义

  不懂一个人的身份证,水的密码多一点

  还是盐的筹码重一些。但你需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均衡

  你姓氏里藏着的,你母亲的宝塔及你父亲的钟声

  我们这一生,多半都在时光里昏睡

  你得提醒你父亲的耳鸣要晚一些到来。你得允许

  你母亲的孤独独自地开。这是她命里的饥荒啊

  我亲爱的宝贝,我愿意你每天都是快乐的

  所以你的生日。我们允许你悲伤或难过

  诞在春天的孩子,我们的谈话要跳出生长这本身

  春天了,我们本该要放牧一地的羊群

  但我们宁愿守护你这一只,并

  借用你的嗅觉,诊断和唤醒青草地上的每一根铁钉

  驾驶证

  这些年,我基本在人生的河道上盲目撞行

  变色的'近视镜片后面,顺势遭遇着红灯的慢

  以及绿灯的快。我一直是个无限使用脚力的人

  无限地丈量着。人世的深度与高度

  在所有证件中,我庆幸因没有离婚证而成为和风

  细雨的人

  但我始终懊恼不是一个驾驶证的持有者。所以

  在崇山和峻岭之间,我经常会风沙满襟

  甚至头破血流。这些年过来

  不以生命为代价的安全行走,只因了

  心中不灭的明灯,这灯盏

  让我探入冬天的根部,又毅然返回春天

  我的行走远没有结束。而驾驶证

  像一个待命的警犬,一生都伏在了我疲惫的脚面

  毕业证

  混迹于人世这个舞台,我始终不是一个很好的角

  我始终不能用一个合格的证件,证明我在人生的布幔前

  完美的哭完美的笑,完美地接应烫金的毕业证

  我躬身于泥土,却每每被抬高的利刃所扫

  而墙根之雪,是我仅存于身体之外的银票

  除此我一贫如洗。即使这样

  在许多人与物件面前,我依旧被煽之以耳光

  依旧成为诸多事物的奴隶。因此

  我宁愿我是一个没有岗位的人,一个

  丢失了所有证件的人,一个在苍茫中找不到归属的人

  这样,在形式之上或情急之下

  我都能游离于规格之外,即使衣衫褴褛

  但仍能手摇蒲扇,坐视胸腔内的饥荒与富庶

  暂住证

  在这个庞大的人间,一个人的河东三十年

  与她的河西三十年,从来不分伯仲

  她在这人间暂住,一边练习加法一边躲避减法

  她懂得,当一个人的减法足够盛大时

  她说这个人完整的一生,就等同了一枚叶子

  她喜欢审视和思量这无形大手般的暂住证,它

  暗藏着伟大的密令和遗诏。她想她以个人的力量

  乃至捆绑全世界的力量,也无法将它占有

  那么,在一辈子一次性的问题上

  在一个没有任何退路的原则上,无形大于有形的暂住证

  注定在某年某月某日,被风吹落或拦下

  认真的草

  秋天是个多雨的季节,只适合消瘦

  不宜生长。但这些都不足以抵挡

  一些草从骨头里,从皮肉里寻到自己的模样

  你首先,把草长在身体里

  可以更换一些形式:比如高屋建瓴

  长成头发的样子:比如八面来风

  长成胡须的样子:比如金屋藏娇

  长成腋毛的样子:那些形态各异的样子

  这些认真的草上,你要允许它

  落下灰尘和露珠

  灰尘里有人间的样子

  而露珠里,有天堂的样子

  批判书

  作为一名家庭主妇,我切的西瓜

  站不起来,我包的饺子站不起来

  在需要直立行走的生活面前,这常常

  让我羞愧不已。我可以普遍地诘问自己

  写诗有什么用?但拒绝别人

  提出偶然的问题。这关系到

  写诗与生活,在随意与严肃之间

  哪一种,我更需要批判一点

  债务书

  我欠下老人的,我争取用健康来偿还

  我要用每日的药酒,擦拭落在身上的每一道灰尘

  我欠下婚姻的,我要用仆人的姿态来偿还

  如夜深了,人静了

  我还要坚持着,等醉酒的亲人回家

  我欠下小孩的,我用我向往的蜜蜂的品质来偿还

  如我可以披头散发,但他必须

  干净如初,甜蜜如我酿造

  在安塞

  在安塞,我们心向延安

  却被一场大雨逼回。在安塞

  大雨如梭,腰鼓山的大鼓就有了神性的敲击

  安塞的医院,是人民的医院

  我们是异乡的人民,被大雨绊倒然后清醒

  我们在大雨中穿梭,写诗的人

  我们靠彼此的亮度,种下一行光束

  在化子坪,记忆已被翻新

  所有的旧人,都在大雨中模糊

  我靠近你,你靠近往事

  而所有的一切,只有你是清晰的

  清晰是一种伤痕,我总模仿不起

  腰鼓山

  在安塞,腰鼓山的腰鼓是披着盖头的

  她涂抹了上等的胭脂的脸,风雨也够不上

  成为一把杀猪刀。她是一位冷美人

  藏着深度月色的娇羞。她按兵不动

  却俘虏着女人的木心,男人的铁丹

  在腰鼓山,腰鼓同样叫人一见如故

  天空湛蓝,乡风恬淡

  当我寂静描述,她已于

  房前屋后,布下一场飞扬尘土

  腰鼓山是安塞的一面大钟呵,她一开口说话

  所有的事物都变轻,仿佛丧失了听力和耳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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