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城经典散文

时间:2021-08-31

  我从未到过那所城。

早城经典散文

  在许许多多的文字里,它是苍老的,如古朴的年轮般日复一日地嘎吱嘎吱运转,波澜不惊。也有人说,在现代商业的浮华下,它堆砌了一层俗世的市侩精明,精心为游人策划出一场场艳遇。

  真相如何,我不得而知。于我而言,最初的印象,它不过是字面上的那两个印刷的铅字罢了。

  直至那日清晨,一扫几日的阴霾冬雨,天气放晴,丽江瞬间就入了凉爽的春。带着晴日的淡淡喜悦,穿越过新城的车水马龙,终于踏上了那座古老的城。

  那时太阳尚未出来,只有天蓝得澄澈炫目。那密集飘扬在入口处的许愿驼铃瞬间就入了我的眼。许是因为天时尚早,没有许多游人,便只看到微风起时,五彩斑斓的驼铃叮铃叮铃地轻撞,给那些被祝福的人们送去这属于清晨的第一道愿景协奏。

  从大水车转角过去,漫步在承载年华沉淀的新华街上,低头端详那些久经风尘的五彩石,磨圆了棱角,已然看不出原本的艳丽五彩,却也圆润而安稳地欣然接受每一位行者。抬头放眼初晨的柳,亦是这样轻宁寂静的。那样鲜亮的绿,垂下温柔的丝绦,渲染出丽江春的至真纯粹。他们就如此安静地伫立在青石板路的两边,看淡来往,不悲不喜。而柳下的那些细碎的小花儿,似乎也受了这份安宁的感染,任凭己身红的、蓝的、黄的色彩如何艳丽夺目,也收敛了几分斗艳之心,显现出最本真的稚嫩,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年轻而含蓄。道路两边沾染着孔方兄气息的商铺,则尚未开始每日的喧嚣,只有一排排紧闭的红漆大门,诉说着片刻的安稳。如此,天蓝、柳绿、花淡、门朱,岁月静好。

  行至四方街,转身看通向整座丽江城大大小小的巷道,在透彻的天蓝映照下,仍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慵懒模样。四方街其实并不大,只是小小的广场汇集了这座古老最重要的交通枢纽,便也成为了往日最为喧闹的地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但此时的它,只有古朴的路碑上黑色的行书大字与交相辉映的东巴文字存在着,依稀提醒来往者,关于它的故事罢了。

  由于同窗的缘故,便择了漫循着青石板的幽静巷道,一步一步,找寻她心目中的那个执念小屋。此时天光已经渐渐变得更为鲜亮,澄澈的蓝也逐步渲染出了另一种更为透彻的蓝,似乎太阳也即将出来了。巷道不规则地蜿蜒着这座古城,大小不一的青石板堆砌出它的质感。常常是走到一处,你以为已经没有路了,却偏偏在走到跟前的转弯时,又凭空生出一条调皮的小径来,给我带去诸多意外惊喜。此时的巷道行者仍是稀稀疏疏,我便也在这些小小安宁的意外中,玩味出了几分乐趣。

  不知不觉中,看着青石板上自己的影子渐渐变短,当走上那座丽江城里的大石拱桥,便惊诧第一抹阳光斜透在了那些光滑的石头上。它是那么轻柔的触摸,将那些石头在广博的胸怀里笼罩着,像是穿越了百年的光影,仍如母亲般抚慰着自己最亲爱的儿子。而伫立在石桥旁的树,叶子此刻也由最初的嫩亮,变得鲜活起来,那招摇着的树干,更是显现出了一天最美好的活力。

  天光愈加明朗,阳光也加快了速率,变得炫目刺眼起来。来往的游人便也随着这散发的活力渐渐多了起来,身边庞杂的絮语不绝于耳。突然有些可惜,这一刻,这座早城终究要焕发那日复一日的喧嚣了,之前那短暂的幽静似乎只是恍然一梦。但我突然间庆幸,在最初的时刻认识了这座城的清幽,也许那便是它的本真吧。

  毕竟,在利来利往的今日,它也该有它的戏谑世俗。既然岁月幽静如此短暂,但幸运的人,即使是匆匆的过客,亦总有机会体味它的特别。

  我想,我是那个幸运的人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