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听同一首歌,听到崩溃。
在音乐的包围中缩在沙发上看书,书中的某些句子似曾相识,作者说的少时的某个时刻的心情,我也曾有过。心便恍惚起来,游离于书本之外——回到很久很久之前,回到那个忧郁的敏感的整天揣着一颗惶惑的心不知所措的女孩身边。
猛然间,思绪又如倦了的风筝,悠悠地飞了回来。就在今晚,饭后,婆婆用电子药罐煎药,我在洗碗,不过二分钟时间,刚把碗洗好滤干,便闻到一股焦臭味,诧异地回过头来看,电子药罐的塑料底座已在电磁炉上化成了一摊糊胶,药罐跟电磁炉一同报废了。冲上去扯掉电线,方明白,稀里糊涂的婆婆居然认为用电子药罐煎药也是要插上电磁炉的。不能怪她。只怪自己没有教明白老人家电子药罐与传统药罐的区别。为了避免再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有必要跟婆婆仔细说一遍,可是,说了二遍后,婆婆仍是一脸茫然。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突然悲从中来:这一场大病,怎么把我曾经那么麻利勤快的婆婆摧毁成这般懵懂的模样?
这世间,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有什么是永恒的?如花美眷,敌不过似水流年;鲜活烂漫抵不住疾风劲雪。仅时间与疾病这二个隐形杀手就已所向披靡,无人可以笑傲其上,何况还有那么多深不可测的未知,任其一种,便能让人虚弱的幸福感和满足感瞬间坍塌。
我知道我又悲观了,又脆弱了。有时候任自己如何努力也总是挣脱不了那些世俗的烦扰,它们仿佛与生俱来,生命不息,追随不止。难免灰心。以为自己的内心已修炼得足够强大,可是,当那么多不顺心纷至沓来的时候,我依然能看到十几年前那个瘦弱无助的少女瑟缩的模样。她如同影子般一直追随在我的成长和沧桑背后,仿佛孪生姐妹,我这边心一柔弱,她便跳出来配合,作无依凄楚状。
好吧,在日出之前,允许自己沉溺在过往的阴影中自怜自哀一回。明朝醒来,依然记得微笑就好。记得哪位作家说过这么一句话:微笑虽然不能打败背运,但起码能让它狰狞的面部抽搐一下,能让它张狂的步子停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