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樽美酒的散文

时间:2021-08-31

  回忆是一樽美酒,醇厚浓郁。无论坎坷顺利,失败成功,回忆起来,如美酒入口,浓烈绵甜,心旌荡漾,豪情满怀。特别是白发苍苍,执子之手,享受天伦之乐,看孙子女绕膝蹦蹦跳时,悠悠岁月,杳然脑海,酒韵如歌,酣畅淋漓。

  今年三月,我苦苦耕耘五十年,光书名变了好多次:乌云密布的时候;黎明前夜,夜深沉;长夜深沉;班主任和他的学生;静静的洮儿河,网上发表四年无人问津时,天降奇人奇缘,云南作家坝下闲人写了序,在花山文艺出版社顺利出版。要知道这是一部叙述文革后期中学师生真实生活和之间矛盾的小说,是一部从另个侧面涉及内蒙古文革最大冤案的小说,是人性的善恶、党性的洁垢博弈的小说。

  当吉林省著名书法家吴自然书写的六个烫金书名,金光闪闪出现在我面前,看到扉页《献给在黑夜中寻求光明的学生和老师》几个大字,如美酒入喉,浓烈亢奋,差一点手也舞之,足也蹈之,如范进中举癫狂起来。

  七十六岁出版自己处女作,其兴奋不言而喻。感谢诸多网友、编辑和合作者沈季女士外,思绪一下子自回到了过去悠悠岁月。我的每次成功都先苦后甜,醇香淡雅绵长,回味无穷。

  一九七0年我在乌兰浩特市第四中学教俄语,我领学生勤工俭学脱土坯盖教室,把学生分成五人一组劳动,展开评比竞赛,结果超额完成任务,同学无一磕碰受伤。没想到军、工宣传队支持四个女同学贴大字报,说我顽固坚持xx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在学校搞包产到户。我不服,结果被批判,然后勒令下乡走五七道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教育。一辆旧解放牌卡车,在大雪飞扬中,我和妻子各抱一个女儿,挤在驾驶楼里,听着窗外西北风嘶嘶叫声,车厢上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一路西行,到农村插队落户去了。

  心里那个失落、茫然、苦闷。我才二十九岁,有的是力气,不惧下地劳动,但两年后挣工分生活,十个工分才几角钱,拿什么孝敬老家守望的老慈母?三千里路云和月,难孝母亲儿心焦!

  但听党的话,是我们这辈人不变的信念。第二天到生产队劳动时,队长告诉我公社于书记让我去一趟。我不认识于书记,进屋他也没抬头打量我,从抽屉拿出一把德国造三号匣子,问明姓名后交给我,说公社党委研究了,抽调到公社保卫组,负责全公社治安保卫工作。上帝呀,一夜之间,我从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变成了无产阶级专政的柱石。安徒生童话那个小女孩的好运梦幻般降临到了我身上。后因破案有功,又被调到旗人保部。公安局和法院分开时,我被分配到法院。

  我舍不得专业,要求回中学教书。不知怎么回事,一到学校厄运便随之而来。一九七六年又被学生贴大字报,罪名成了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中的分数挂帅、师道尊严等八大罪状,停职反省,到农场劳动。我不检查,根依据一九七五年宪法规定,宣布罢工。亏得金秋十月到来,阳光灿烂,大雁南飞,咕嘎咕嘎叫唤着自由,我自然品酒当歌,香醇如幽兰,心境明朗起来。平反后朱院长调我回法院,比平反还彻底。

  一九八零年我调到中级法院,任刑事庭副庭长时,因一个上诉案件,我坚持无罪释放,和掌握我命运的行政领导意见相佐,一个电话,被撤销了副庭长职务,贬到法院内部业余法律大学教书。这时我已四十四岁,早过了知天命之年,不象以前那样冲动,而且除工资外,讲课还可以按规定挣讲课费,补助家庭生活。这时,我又多了两个儿子,有四个孩子啦。最小的儿子是停职反省时生的。两年后那个案子平反,领导向我道歉,我立了二等功,被评副高级职称。从此意外好事如天上掉馅饼,接连不断。一九八九年最高法院派一名业大教员去前苏联进修,我刚好夠条件,一举考中,一九九零年公派出国留学。不是那位书记罢我刑事庭职务,哪来时间复习,在全国法院报名够条件人中考第一?

  回忆是一樽美酒,醇香绵长,浓烈而又淡雅。但只有清心寡欲,廉洁公正的法官才能享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