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灵芽散文

时间:2021-08-31

  【一】

  这几天,在我们北方,天气进入了最寒冷的阶段,真的是到了滴水成冰的程度,似乎就连正午的太阳漫天洒下的一条条金线,都是冷冰冰的利剑。人只要出去了,立刻就感到一股彻骨的寒凉之意。

  不能去户外活动,就宅在家里,舒舒服服地连着看了几部电视剧:《青春期撞上更年期》、《盛女的黄金时代》、《致命追踪》、《人到四十》……怡情悦性的同时,我发觉这些作品中,无论是什么题材,表达的是什么主题,永远都删除不了的情节就是爱情。

  再想想生活中,人们插科打诨,话题也总是离不开两性之间相思相恋的那点事。那让人甜蜜,让人痛苦,让人恋又让人恨,让人欢笑又让人哭泣的爱情,那令人心灵沉醉,魂不守舍的酸酸甜甜的爱情啊,永远都是人们讴歌、赞美的主旋律。

  【二】

  站在历史长河的岸边,朔源而上,掬起几捧浪花,映射出的简直就是一部帝王将相的情爱史。

  我知道拿破仑跟约瑟芬的故事,而更让我感动的是泰姬陵的故事,我觉得那实在是一个爱的奇迹。而展开中国的历史画卷,多情的帝王俯拾皆是。然,细细梳理之下,最令人难忘的还是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竟然烽火戏诸侯,典型的要美人舍江山的痴情君王;还有晋武帝司马炎,因为皇后杨艳临终前的一滴眼泪,就情不由己地将整个江山交给自己弱智的儿子司马衷打理,从而埋下了晋王朝覆灭的种子;更有明朝那位宪宗皇帝,专宠一位比自己年长十七岁的万贵妃长达二十年。并且,这位万贵妃体态丰圆,声音洪亮,一点也不淑女,更谈不上漂亮了。但宪宗皇帝就是爱她,且由爱生惧,任由她戕害自己有孕的妃子,险些让他的大明江山就此绝了宗嗣。

  史学家曾经评价宪宗皇帝,说他有着很严重的俄狄浦斯情结。我对此却不敢苟同。抛却他自幼生活的环境,和恋母情节的影响,我觉得最主要的是应了那句俗话: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样理解,要靠谱许多。姻缘,姻缘,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三】

  我常常会耳听目染许多因为爱而产生的种种痛苦与悲酸的故事。就会情不自禁地想:人,为什么要恋爱,要结婚呢?

  在中国最早的神话传说中,女娲娘娘最初精心地捏了第一个泥人之后,赋予了他灵魂。因为怕他寂寞,就为他又捏了一个女人。而在西方的神话中,上帝创造了亚当之后,又取下他的两根肋骨,创造了夏娃。这个传说,比中国的神话更令人动容。从这个传说里,你可以感觉到,两性之间,是血脉相通,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

  人生来就是孤独的。而人对于孤独是恐惧的。因而人从一开始,就努力寻找,寻找契合于自己的性情、心灵的爱、温暖、慰藉。这种寻找是一种全力以赴的执着。

  直到今天,我都还清楚地记得初读《呼啸山庄》时,女主人公凯瑟琳对她的女仆倾诉自己对西斯克利夫的情感时说过的那句话:“我这么爱他,并不是因为他长得英俊,内莉,而是因为他比我自己更像我自己。不管我们的灵魂是什么做的,他的和我的是完全一样……”巧的是她的这段话,竟跟我上初中的时候,读过明代书画家赵孟頫的夫人管道升所做的《我侬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尔侬我侬,忒煞情多。

  情多处,热似火。

  捻一个尔,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起打破,

  用水调和。

  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尔,尔泥中有我。

  我与你,

  生同一个衾,

  死同一个椁。

  东西方文化是有着本质差距的,但对爱情的追寻,却是惊人的一致。

  由此可见,爱情跟权势、财富、门第等身外之物,统统无关,爱情是灵魂的事,是高贵而又超凡脱尘的。

  可人是生活在红尘之中,必然不能免俗。这就给纯洁的爱情涂抹上了悲欢的色彩。历经尘世的种种苦难,人,对爱情的追求愈发地忘我。而人生种种悲欢滋味,也在爱情的演绎中,发挥的淋漓尽致。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皮埃尔.居里与玛丽,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一幕幕或欢喜,或悲伤的爱情传奇,一次次濡湿我们的心田。

  【四】

  在人的一生中,爱情简直就是一块试金石。从一个人,对感情的抉择取舍,可以看出他的人格、品行。汉武帝在中国历史上,也算是一代雄主。在他统治的时代,一改历代君王和番旧制,对匈奴予以坚决打击。时势造英雄,也就是在这个时代,出现很多杰出的抗击匈奴的将领。最具代表的有猛将李广,福将卫青,勇将霍去病……而武帝在其少年时代,就曾立下誓言,若得阿娇为妻,将筑金屋以藏之。以至于留下“金屋藏娇”的千古佳句。可是,后来他却将陈阿娇打入长门冷宫,令其郁郁而终。

  读汉史,每每读到这里,未免对他的文治武功都打了折扣。而在历史中,如他这般薄情寡义之人,实在是不胜枚举。不过,为爱情坚贞不渝者,也很多。而真正纯洁的爱情,是美好温馨的。

  读叶细细的《民国女子》系列,最感动的就是张茂渊的故事。张茂渊是张爱玲的姑姑,二十五岁时的最好年华里,与才子李开弟相识,并且一见钟情。可是,当李开弟了解到张茂渊是李鸿章的外孙女时,一腔柔情顿化冰冷,与另外一位女才子结了婚。毕竟,那个签署了《马关条约》的人,在那个时候是被公认为卖国贼的。心碎如隔岸烟花的张茂渊并没有怨恨绝望,而是以一位东方女性特有的坚毅固守着自己心里的美梦。她说:我今生等不到你,我等来生。 然后,她用整整半个世纪的光阴,来实现自己等待的诺言。直到她七十八岁的高龄,李开弟的老伴去世,她才做了心爱之人的新娘。用五十年的等待,换来十二年的生死相依。

  这个有些寒凉的爱情故事,每次重温,都会模糊眼眸,温暖内心。

  【五】

  一条生命呱呱坠地,总会有重重苦难与坎坷相伴,这是无法摆脱的宿命,是人的生命中必须承受的内容。因为经历过痛苦与磨难,才能真切地感知美好醉心的甜蜜。

  正是缘于这个原因,人,才会像飞蛾扑火一般,奋不顾身地执著追求,追求爱、温暖与慰藉,以抵挡来自外界的恨、冷漠与苦难。由此,茫茫人海,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只靠一个眼神的交流,就可以心意相通,由相知相爱,到缔结婚姻,组建家庭,将爱的空间无限扩展,令其温情地荫庇着我们的生命。就仿佛是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在老房子中生起一炉暖火,即使外面寒风刺骨,屋子里依旧春水如注。

  爱,就是那照耀灵魂的一缕暖阳,是起死回生的杨枝水,是滋养生命的灵芽……

  仔细想想,我们每一个人自降临人世,无一不是沐浴在这爱的暖火里。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叔舅舅、姨妈姑姑、兄弟姐妹……所有的亲情、友情都是从婚姻里派生出来的。

  直到你龙钟老迈,衰微地躺在床上,所有的亲人朋友环绕在你的身旁,你才会明白,物质上的一切或许你什么都带不走,但你却可以带着妻子儿女、亲人朋友们的依依爱意,奔赴生命的目的地。

  这样的归去,岂不是一种最美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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