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消失的身影散文

时间:2021-08-31

  “冰棍……”,这几乎是我童年内听到的最诱人的声音,在巷子内,呼啸着来,又飘荡着去,好似远古的更声,幽静而深远。那清脆诱人的旋律曾无数次的吊着我那儿时的味蕾,成为我童年唯一期盼的身影,慢慢的,习惯了一种等候,习惯了一种期待,习惯了目送那远去的身影,盼望着,盼望着,盼望他再次的出现,那个声音也一直陪伴着我的成长。

  在街口,在角落,是否我们还注意过这样一个身影,无论刮风下雨,无论炎炎翌日,总是准时的出现在那里,一个馒头外带几口咸菜就是他们的午餐,小眯的片刻就能缓解一天的疲劳,忙碌着,欢笑着,也许我们不曾留意,也许我们不曾关注,但是,当我们需要的时候总能在第一时间想起他们,那是我们城市中又一道风景。

  还记得巷口那个修自行车的大爷吗,还记得小木房内修鞋的爷爷吗,在旁边总是围着一群下棋的人,那是我们饭后最常去的地方,赶上下雨天,我们也总是在里面多避一会。

  突然有一天,那个身影将不再出现,那是否也会成为我们生命中的一种牵挂,那个人哪去了,也许,他们再次的出现会激动着我们的心房,也许,也许,他们将永远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内……

  在我们的街道内,有这样一位老人,花白的头发,苍黝的皮肤,一身粗布的衣服包裹着一个瘦弱的身体,又糙又脏的双手总是在“叮叮当当”的敲击着,用一种让人似懂非懂的方言,挨户寻问着:“有没有废品可以卖?”

  像她这样以收废品为生的人在我们这里经常碰到,并不觉得奇怪,但是对这位老人,我不知道是出于怜悯,还是其它什么别的原因,让我对她有种说不出的情愫。

  她总是定期的来,趴在我门前的小仓房旁,顺着板缝向里看,是否有要卖的纸壳,我也总是习惯的为她留着。

  如果废品攒的不多,她就转身离开,或者,我很亲切的告诉她:“你后天过来吧,我们这里明天到货,可能要空出一些纸壳”。她也总是乐呵呵的准时来取。

  她每次来的时候,我都习惯的把仓房钥匙递给她,然后她自己进去把纸壳挨张的压扁,捆好,有时我也会要求她顺便把小房收拾下,她也总是很情愿的说:“你就放心吧,我都给你收拾利索了再走。”

  我偶尔会问下她收购的价钱,偶尔也会说上一些别人价格要比她高一类的话,但是,我并不在意这些,也只是形式上的询问,就像我去市场买菜回来,我从不记得菜的价格,我说这些话,也只是为了提醒他们不要有意欺骗我,不要忽视我的存在。

  她每次都是把捆好的纸壳放在车里,然后把门锁好,进屋内把钥匙递给我,顺便再把钱也递给我,因为我从来不过问斤数,所以在她的眼中我也总能发现她一丝愧疚的神情,赶上我忙的时候,我会随便的“恩”一声,然后告诉她把钱放在桌上,继续招呼着店里的客人,她也总是,慢慢的走出屋子,还不时的回头看看,好象想要说些什么话,然后又咽了下去。

  有一天,就在她进屋给我送钱这短短的几分钟内,捆好的纸壳就被别人拿走了,其实,可以把他归类为偷,因为,那毕竟是捆好的一大捆子。她出来看东西不见了,在路旁骂了好一阵子,还不停的询问道边摆摊的人是否有看见,答案可想而知,碰见这样的事情,别人都会告诉她什么都没看见。

  我们屋内的人,听说了这件事情,都觉得很好笑,时不时的还拿出来当笑话讲,但是,我清楚的知道,对于她来说,白白的损失了几块钱,那可能是她要用小半天的时间才能赚到的钱,最让她气愤的事也就如她所说,那是她捆了好长时间,才捆好的纸壳。想想,也真是很让人气愤,连废品这个东西也有人去偷。

  突然,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见她来过,我也记不清她上次来是哪一天,我那个小仓房里也已经堆满了纸壳,没有人来问,也没有人来收,我们这个街道内再也听不见了她叮当的敲击声。

  我们总是在不经意间提起那个人,在猜想她的去处。突然有一天,外面传了一个粗壮男人的声音,“有没有废品卖?”我看着那个男人,失望的摆了摆手。我也好象总是在等着一个人,期盼着一个人,一天,两天……也许,我期盼的也只是,不想,那个人会永远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