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我陪女儿去参加她们小记者班在福利院的表演。
打车来到福利院,远远望去,在群楼矗立的一片红砖绿瓦、雕梁画栋和琉璃玉盏的掩映中,福利院显得尤为寥落和寂寞。进的院来,才发现福利院其实只有一座楼。所谓的院子不过是嵌在两个单位之间形成的。
我和女儿随着记者班的老师,提着文具、毛绒玩具还有一些吃的,走进一楼表演大厅。一进大厅,我立刻就被震撼了:大大小小、男孩儿女孩儿,还有抱在手上的婴儿......仔细再看看,这群看起来正常的孩子其实都不正常,有的缺了手指;有的脚有残疾,走起路来一跛一跛地;有些听不见;有些看不见;还有些能跑能跳,能笑能闹,就是有些智障;还有些......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这些孩子,此刻,不禁心揪得紧紧地:这群孩子究竟都来自什么样的家庭?她(他)们都有怎样的父母?她(他)们又是如何辗转来到了这里?
不容我多思考,不一会儿,表演开始了。据报幕员介绍,先是市内某一英语班的老师来表演基本口语,接下来是附近几个小学和单位派送的节目,再然后是女儿小记者班的节目,最后是福利院孩子自己的表演。
我不知道,自己在怀着怎样一种心情观看表演。只觉得眼前络绎缤纷、热热闹闹,有些头疼,好不容易等到女儿她们的节目了。这时来了一个电话,我去一边接了。等再过来时,已经结束了。我正踌躇着,要不要和老师说一声,提前开溜。因为心里惦记着朋友说的桃花寨的野炊,一边赏着灿烂桃花,一边吃着烧烤,一边煦着春风,一边沐着阳光,何等惬意,何等诗意!
还没等我张口,舞台上的一幕,便深深地攫住了我的眼球,竟是再也挪不开了。那是一个独舞的老师,她胖胖的,算不上漂亮。一头长发披散着,不光洁,也不算柔顺,甚至还有些发黄。但她的舞姿却夺人眼球,一举手一投足,都那样火热奔放。长发随着她的舞姿在风中飞舞,像当空而降的美丽精灵,又像一路欢歌舞蹈的天使。眼睛亮晶晶的,一会像寒夜里的星星,一会像春风里的花朵,一会儿又像七月里的流火。整个人那么热情四射,那么激情无限,似乎要通过舞姿把她对生命的热情和爱悉数表达出来。我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说她是从这个福利院出去的孩子,毕业后就回来当了老师,再也没离开过,也是福利院里干得时间最长的老师。我不禁向她投以深深地敬佩和景仰的目光。
接下来上台的是那些可爱的孩子们,穿红着绿,女孩儿穿起了小裙子,戴上了蝴蝶结或别的发饰;男孩儿也穿起了小西装,打了小领结。彰显着节日的隆重,个个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幸福和欢笑。有的扮成小青蛙,呱呱的叫着;有的扮成小星星,一眨一眨地;还有的扮成小鸭子,一摇一摆地......舞姿算不上美,歌声算不上清丽,步伐算不上整齐......但看着看着我的眼睛湿润了。
这是一群被上帝啃过一口的苹果,这是一群被凄风苦雨吹打过的含苞待放的花蕾,这是一群从天而降时折断了翅膀的天使......稚嫩而残缺的童音,干净而略显忧郁的笑容,唯美而摇摆的舞姿......这一切都在脑海中徘徊,久久放不下。孩子们的舞姿虽然摇曳而生涩,但却让我觉得,这就是最完美的表演。是啊,还有什么比倾注了自己全部的热情的舞姿更美呢。
这是我带女儿度过的最特殊的六一儿童节。我庆幸自己有机会带着女儿来这天使城走一遭,有幸欣赏到这唯美的舞姿,有幸领略到心灵的净化和洗礼,并在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因为她(他)们舞出的不仅仅是舞蹈,更是对生命的热忱和向往,对人生的期待和殷切,对未来的坚定和执着。
但似乎我们这些健全且拥有很多最正常的温暖和幸福的人,并感觉不到什么特殊,我也不例外啊。只能说孩子们愿你健康成长,成人成才......只能说在这里工作的老师们,你们辛苦了,向你们致以最深切的且最真挚的敬意!
最后,我要离开了,再次向你们致敬天使城的舞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