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小催、玄武是同和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用北京的俗话来说我们叫做:“发小”这么多年走过来,一起哭过,一起笑过,学过雷锋做好事,头脑一热打过架,荣誉大家平均分了,惹了祸兄弟们一起扛着,我们虽不是亲兄弟,却要比亲兄弟还要亲。
本想写写我们的相识,可苦思冥想了半天却还是毫无头绪,好像打我一来到这个世界,他们就已经在我身边了,从我有记忆以来,几乎每天都同他们腻在一块儿,分都分不开,在我们共同度过的几年里是绝对不缺少欢笑的。
上小学那会儿,我们兄弟几个迷上了玩火,每次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我们的心都会禁不住地沸腾,那种感觉真是令人怀念。那天,强子从家里偷出了火柴,玄武去外面拾了些干树枝,我则大方的把自己家作为了这次行动的根据地,小催生性胆小,说什么也不肯一起玩,不过最后还是在我们三人软硬兼施的手段下妥协了。
一把火点起来大家那个兴奋,强子抽出根火棍子追着小催满屋子跑,吓得小催在前面又是哭爹又是喊娘,真可谓叫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最后他总算想起了我和玄武,可我俩正在火堆上跳来跳去,玩得正在兴头上,谁也没有工夫搭理他。一时间,叫骂声,哭喊声,欢笑声汇成一片,真是好不热闹,幸而老爸老妈全都下地干活了,要不我这屁股恐怕有得遭殃。
那个时候,家里并不富裕,这一点从我家的屋顶上便可略知一二,那可是实实在在用纸糊的啊,这也就直接导致了我们兄弟几个的纵火事件。玄武是第一个发现情况不妙的人,那时火已经顺着墙角的柴火烧到了屋顶,他吓得当场就哭了,我一看那冲天的火龙也愣在了原地,倒是强子反应最快,他随手抄起把铁锨就冲上去扑了,我一看也拿起地上的棍子冲了上去,可一会儿我俩就发现火势根本无法控制,起码,我们是无能为力的。这时,小催颤巍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说,咱,咱们还是快跑吧,我,我害怕……”我一听这话就怒了,愤然转过头怒视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要滚你就滚,大不了我就当没交过你这个朋友!”说完又一头扎进了漫天的火海里。强子则是连头也没有回,只是嘴里嘀咕着什么,我清楚地听到他说的是:“妈的,窝囊废!”那一刻,幼小的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兄弟,“兄弟就是在你有困难的时候可以不顾一切的帮你的人,”这不,小催和玄武都先后加入了我们扑火的队伍,火光映在兄弟们脸上,我才第一次发现,原来兄弟们这么可爱……
最后,我们还是没能控制住火势,幸而大家都没有因此而受伤,这令我感到一丝欣慰,唯一的缺陷就是强子一向自豪的发型被烧了个七七八八,他对此只是一笑置之便不见在提。虽然屁股上被老爸打得地方还是火辣辣的痛,不过听说他们每人都挨了顿棒子后,我这点痛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伤好后,我们几个又聚在了一起,此时真是有种英雄心心相昔的感慨,于是大伙不约而同得提出了要拜把子,虽然年幼的我们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却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彼此的心情。那一天,我们在常玩的垃圾场里做了简单的结拜仪式,只是每人拿几根破草对着北方的天空叩三个响头,然后再发一番自认为很恶毒的誓言,或许你会感到这很好笑,但当时我们没有一个人把这当作玩笑,我们都把这当作自己人生的头等大事一般对待,直到现在,我依然这样认为。
艺高人胆大的强子当仁不让的做了老大,我也有幸被兄弟几个封作了“老二,”虽然一直告诉他们不要总是“老二老二”的叫我,不过效果却并不显着,然后,玄武以其忠厚老实获得了老三的头衔,而小催,鉴于其救火时的“突出表现,”大家一致认为“老死”这个光荣的称谓非他莫属,虽然他极度不情愿,不过面对我们三人强硬的手段他也只得选择妥协。
现如今,兄弟们都已各奔东西。强子初中毕业后就去当兵了,至今杳无音信;而我则上了一所高中,闲暇时写写文章自娱自乐;玄武上了一所中专,只有他还经常和我联系;最出人意料的便是小催,这个曾经总被我们欺负的“老四”居然上了高中,成了我们这个小村庄里不折不扣的高才生,虽然我们就见面后总免不了要对他冷嘲热讽一番,不过心里却是为他高兴的不得了,这些我们都心照不宣。唯一的缺陷就是强子不能看到我们的“老四”飞黄腾达了,这是我们几个心中共同的遗憾。
这就是我和我的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