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那口老井抒情散文

时间:2021-08-31

  最近,我回了一趟老家,有空在家呆了一段时间,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转悠在泥泞的田埂上,来到儿时印象很深的堰塘边,深情的在那口老井傍边驻脚,只见井口长满青苔,水质依然清澈见底,我的倒影显现在清澈的井水里。

  这口井倚在一个大堰塘边而建,井口不大只容一个人打水,周边是用石条砌成,成六边形,便于打水的人站立。通往井边的路都是乡亲们用石板铺成。井口的石条和路上的石板上都被磨成了深深的脚印,站在井边,望望堰塘里的已经掉落的荷叶,想起了许许多多的往事。

  据老年人讲,这口井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说井底有条暗河,水流不断,无论有多干旱都是常年不干。老井的水质很好,很清洌,如同泉水,回味甘甜。夏天我们拿一个医院丢弃的瓶子装满井水,带到学校读书,路上口干时好喝。为了保持水质,每年冬季全队的家家户户出一个劳动力,把井水抽干,陶一次淤泥,维修一下井口和路面。

  清晨和傍晚担水的人很多,很闹热。拉家常,讲故事,嬉笑打闹,一片生机。人们基本上每天都要在井边见面,有的情侣,也利用担水的机会悄悄的说上几句话,递上心爱的手绢,抓一把花生,送几根红苕。胆大的还可以趁没人时拉拉手啊。天旱的时候,担水的人多,但是秩序井然。

  记得有一年,发生一了一件大事,当时,由于田地的纷争,六队的队长带人来挖堰塘,捞鱼,还说这口井归他们,不许我们生产队的人担水,这口井在我们对上的田地上,六队的说井水是他们上面流下来的,这分明是要抢夺我们的老井嘛。队长知道后,组织队上的全劳力,据理力争,后来发生了械斗,每个男人手里都有扁担和锄头,战斗很惨烈,男人在打,女人在喊在骂,我们小娃娃吓得大哭。很多人都在械斗中受伤,队长被对方的几个大汉,按到在堰塘里面吃了很多淤泥,后来得病,不久就死去了。战斗结束了,男人们用生命和血泪捍卫了这口老井。

  由于家乡处在四川的深丘地带,周边没有河流,只有一座座高高的山梁,基本上是十年九旱,七十年代,毛主席号召兴修水利,政府搬迁了老家的六队后修建了一座小型水库,那时修水库没有多少机器,基本上的肩挑背磨,主要是鸡公车和架架车,我当时只有十来岁,就给老父亲拉车,辛苦的贫下中农,自带大米、干粮,没有补贴,一切都是无私奉献,要是在今天那就难以办到了,这些场景我都还记忆犹新。水库修好后,基本上解决全乡的土地灌溉用水。但是人畜饮用水还是要靠这口老井。

  每天父亲劳作完后都要去担水,满足明天一家人和养猪的用水,每天家里要用三担水,可苦了老父亲啊。每次父亲担水,我走在后面,得意洋洋。父亲走得快,走远了,还要等一下我这个“撵脚狗”。

  后来,我试着担水,开始时用小桶,后来有一次自己好强,用大桶,担半桶水,由于自己力气小,到家门的门槛很高,一脚滑下,把水桶摔烂了,看着流淌的井水和摔烂的桶,我哭了,而父亲却骂我,“哪个叫你去担水的,你还小,长大了才行”,父亲默默的修好水桶,自己摸黑去担了一挑水,晚上煮饭用。

  有时天气干旱了,长久没有下雨,公社的其他的水井都干枯了,而老井依然清澈,全队人都靠这口老井用水,老井成了救命泉水,全村人提起它没有不自豪的,哪家来了亲戚,都很骄傲地向远方的亲戚介绍老井的情况,并叫他们尝尝这井水,没有人不称赞它甘甜的。

  “兵哥,你回来啦”。正想着,远处传来了,一声亲切的呼唤。我定睛一看,一个壮实的中年人向我走来,原来是,小时的同学,玩伴“光光”啊。他说,看到我回来了,非常高兴,问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在这里担水,一起在堰塘里捉鱼的事情不?。我当然记得啊,有一次我们捉了很多鱼烧起吃了的……

  光光是来看堰塘的,里面的莲藕今年又丰收了,看看什么时候踩藕,他承包了堰塘,每年都要卖上万元。光光讲:现在,老井基本上都不用了,家家都有机井,政府又在规划安装自来水啊,公路也修通了,我们农村以后不会比你们城市生活差啊,

  好久没能回家了,挺思念故乡的一草一木,特别是醉人的老井。这次回家,看到了故乡在变化,家家都有机井,用水泵抽,很省力,而老井没变,依然清澈怡人,但是老井旁却少了热闹,少了唠叨,少了争吵,少了斗争,担水的人都渐渐老了,父亲老了,我已经轻松地挑起一担水,站在老井的边上,情不自禁的扑下身子,用双手捧起一口井水喝了起来,还是那样的甘甜啊。我感概万千,岁月已在井边滑落,老井却依然甘甜!

  故乡的这口老井,经历了多少岁月,见证了人世沧桑,养育了全队的二百多号人长大,一辈又一辈,这里有我童年幸福时光,是我梦开始的地方,也是我时常牵挂的心伤。

  我祝愿老井永远甘甜,祝愿父老乡亲幸福长寿,祝愿家乡更加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