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随感的散文

时间:2021-08-31

  一

  立秋了。温度只增不减,今天家里更是热得难耐。好久没写了,懒散是一个方面,和旧人纠葛也属一种。趁着酷暑,梳理起了种种往事。

  这个六月,本是我的生日,而每年这个转折点,老天都要安排一段悲喜事。无论遭遇什么,都是一番懊恼,而后释怀。不知何时,居然将心态修炼成这样;也不知从哪天开始,我变得这么大度且又如此宽容。

  其实,平和蛮好,放下也最佳。只是,没了爱人的心,苍凉悲哀。曾经,我是多么地不敢见米汤起皮,对任何人事,也是那么的上心。如今,我不是我,却也还是我。也许,只有历经高潮起伏,灵魂才得以恬静、淡然。我佩服自己的不计较,也常常对着前缘叹息。

  生命结缘无数,将恩怨演绎后,心情突然豁然开朗。大概,得把因果的劫难受完,才能拥有一片湛蓝的天空。而善缘又是多么的美好,美好得让人倍感不舍,且一度沉醉其中。因为钟情,所以倾情;因为倾情,所以重情。

  迷失过、徘徊过,终究选择了做自己。拥有过,就足够,何须要霸占?主要是,霸占了,未必快乐。及时、适时地转身,是多么的轻松。所谓的藕断丝连,仅限于有血缘的亲人,即便旁人恶意损伤,又能碍着什么?最终还不是成了过往?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那时,柔情蜜意,以心相许。后来,距离近了,反倒疏远了,以致于到现在,关系不如生人。那些爱和情愫呢,皆去了哪里?梦里无限追逐,得到的却是一场空。都说人生如梦,梦,既然醒了,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做好准备,保持善良,依旧上阵。

  二

  后院的葡萄不仅颗颗饱满,还把树枝压弯了。去年,也结满了硕果,临近成熟期,叶子却枯萎了,连同葡萄一起没落了。这株一人高两指粗的树,是娘家拆修老屋时,我特意挪移过来的。屋里已没了父亲的气息,我不能没有他的信物。这么些年,就靠着他给我的支撑过活,若是连这个也不给予,那么,我又有何劲头前行?

  后院的一小块空地是我争究来的,那是预备停车的,我却执拗地要栽出一抹绿。这会,父亲的树派上用场了。之前,栽了枣树,无奈发芽了一年,第二年再也没见动静。还栽过石榴,可惜花都开了,却没挨过秋天,只好换做葡萄。我喜欢果实树。半生来,失去的都是至爱、最亲的人,因此,我要别的收获,我不信老天无眼——也不信他老人家绝情。

  这株葡萄树被风霜历练后,意外地挺了过来,且绿荫一片。感激老天的眷顾,也感激父亲的陪伴。自从他离去,我的人生就一片黑暗了,多少回,去老屋找他;还有多少次,去坟茔探望。这些都太遥远,难以触摸到,现时,思念他了,就到后院对他倾诉。这是我们父女两的私密约定,也是父女两续缘的唯一方式。

  数着光阴,他都别我二十年了,明知念他无益,却还是交了心。都说血浓于水,而情缘也极其重要,尽管相处暂短,他却给了我一生一世的温存。我没法不刻骨,也不可能轻易将他遗忘,就这样伴着我走,亲爱的父亲,一如既往做我的坚实后盾吧!有你,我的心丰盈且安稳。

  三

  儿子的个头又长高了一截。好似若干年没有回到旧梦去了。昔日的烟雨,是何等的清纯靓丽;其间的墨舞,也是多么清爽绚烂;此刻,我却已改嫁到江山。从来不是随便之人,烟雨和墨舞却不合适我了,痛定思痛后,义无反顾,惊异于自己的行为,可不会为谁固守,不值得,也没必要折磨自己。

  江山魅力无穷。只柳岸社团老百老师一人的无私、博爱奉献,就俘虏了我的身心。至于刘柳琴、中岩、梦中楼兰、如风老师们的勤奋辛苦,一再感动得我心潮起伏。随后接触到的习之乐哉、刘文龙、浩淼若尘等等老师们的认真心细,外加怀才抱器、醉里清风、雪凌老师的洞察鉴赏水平,更不必说。

  和龙虎般的精英们在一起,进步不少。走到不惑,浪费不起了,也想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真正的路。那些前尘过往,一并如烟吧!让我在这片净土默默耕耘,放飞梦想,有他们的指点,我错不到几何,加入到这个队伍,惬意、也幸福。除了做好娃妈,再就是纯粹的写了。

  儿子六岁半了。只要下定决心,任何时候都不迟,什么身份,也无关紧要,有一颗热忱激昂的心,完全够用。

  没想到,还会拿起笔;也没想到,能再次坐在电脑前写。眼疾失而复明的我,在机会重来的同时,无不庆幸老天的恩赐。以后,不求在江山多么富有,却希望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四

  每天凌晨五点醒来。五点半和友出门,星月还未退去,只有几个零星的行人来去匆匆。趁着鱼肚白的天色,我们去村外散步。开始,出一身汗,腿脚疼痛得也不敢着地,一个星期后,这才慢慢习惯。当女儿的个头赶上后,我无疑成了中年女人,而形象是我们最忌讳的。每走在大街,碰见和我们同龄的同胞,些许头发乱得像鸟巢,穿着一身睡衣,拖拉着拖鞋,我就无比恐惧。

  不管穷富,都要注重保养,环境可以压迫人,你不能箍紧自己。任何时候,都要留一点空间,否则,枉做女人了。这几天,我们沿途走,既观赏了风景,又得到了健康,何乐而不为?你瞧,农人正在采摘黄灿灿的油葵,那一簇簇的花椒也泛红了,石榴呢,更是硕大无比地诱人。

  地头的牵牛花、野菊花争先开放,红的、蓝的,惹人爱又清香。我们往往走着走着,脚步就由不得停下了。这样美好的早晨,这样芬芳的画面,纵然生活疲惫不堪,也打消了我们的颓废。尤其是我,面对久病在床的满银,以及年幼的儿子,怎能不扬起奋进的风帆?这样想着,就宽慰多了。

  回来后,继续做家务下厨的主妇身份。这辈子,我可能都没出息了,但我从不觉得自己没功劳。相反,认为自己肩负重任——对家的重任。若不是我撑着照管满银和孩子,女儿们也没法安宁上班,更不会烂漫洒脱地玩。虽然这不是她们的责任,而原生家庭会彻底拖累击垮你的前途和人生。这点,毋容置疑。所以,我很谢谢女儿们工资的赞助,她们也应该明白我的不离用心。

  五

  旱塬地的核桃熟了。帮母亲装袋时,无意发现她的脖子空空如也。六年前,金价大跌,全村、全镇人蜂拥到出金的潼关购买。当时生了儿子,巨债累累,而机会百年难得,就和妹妹给母亲挑选了一个脖子戴的金佛。父亲在世时,为了我们三个孩子,母亲硬是摆手不要,跟了继父,母亲又把首饰的花费换给弟弟婚娶。

  现时,她手上也好,脖子也罢,皆没一半件家当。买回金佛后,母亲非常高兴地戴上了,且很是爱惜。可今日,居然不见了,丢了还是被卸下搁置柜子了?问及她时,她却像小孩子一样哭了。原来是弟弟欠债太多,人家找上门来,向母亲索要,母亲打了借条,用金佛做了抵押,并承诺秋后一定还。

  我顿时酸楚得不是滋味。前阵去商场修补耳环,看中了一条珍珠项链,极其适合母亲的年龄,却因考试经济窘迫,就摇头走开了。既然母亲的金佛暂时赎不回,就把这串项链送给她吧!给妹妹打电话,她十二分地同意。母亲操劳了一辈子,心里从来都是别人,唯独没有自己,如今老了,还有几年的光阴佩戴?

  这个初秋,琐事是繁多且不顺当,却必须一件件地实施以致解决。说到底,心中有爱,胜过一切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