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先生问我怎么不买好晚上的菜?我说,晚上吃的菜晚上去买,菜新鲜点。先生提醒我,万一傍晚下大雨,当心买不成菜。我说,没事,就这么近的路。
吃过午饭,雨声很细,如果不是刻意去听,是不容易注意到的。天上的云在移动,可不是很痛快,稀稀拉拉的,让人感觉那些云是装模作样。我躲进书房修改起前几天写的一篇文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雨声再次噼里啪啦的响起,而且越来越响。屋顶上跟炒豆似的,沥沥啦啦,坐在下面的人有种被裹起来的感觉。两边玻璃窗上像挂了一层瀑布,不停歇地冲上来,又奔下去。如果不看雨势,仅听雨声已够让人心里没底。这时收到短信,儿子明天不用上学。
菜场肯定去不了,好在冰箱里还有点剩菜,但不多,假如这雨不停下来,明天仅够吃两顿。先生翻看着冰箱,里里外外整理了一遍。我说,你真准备明天也下大雨呀?先生答,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开始整理起家里的食物,还查看了米缸。我心里暗暗笑他的多事。台风过后的雨持续不了多少的。不管现在下得多猛,毕竟台风过客雨,没多少能耐的。尽管如此,我还是站到了窗口,向外瞧去,天色灰暗无光,雨是漫天而下,如千万支的箭头一齐往下掷。往常台风雨是紧一阵松一阵的,可今天怎么看都觉得不着边际。
吃过晚饭,雨仍扯天扯地垂落,到处是哗哗声,似乎把盛满的水都往下倒。说它瓢泼,说它倾盆,一点都没有夸张。人在这样的雨声最容易发呆,所有的思虑在哗啦啦中停止游荡,即使做事,也无法集中动作。我索性坐到灯下,一边听雨声,一边挨时光的过去。
不知是自己恍惚,还是失神,我似乎听到楼下有人在喊。我不敢确信那是喊声。可一会儿,那声音更清晰了,还伴随着“当当”声。我不由站起身,凑到窗台一瞧,禁不住倒抽一口气。水已经漫上了小区的绿化带,形成了水面。在昏黄的路灯下密集的雨点跟箭头似的,在水面上乱飞。有几个居民在手忙脚乱地开汽车,想把汽车开到地势高一点的地方。然而,雨划器根本没有用,雨势比它更猛更强,刚划过去,雨水像膜一样牢牢地粘贴在上面,即使你发动了汽车,你也开不出去,前面的视线全被劈头盖面的雨水遮住了。门卫想提醒居民水进汽车,可他的喊声全被雨声吞没了。于是,情急之下的他就想了一个最原始的动作,拿一根木棍敲脸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