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个住处散文(3)

时间:2021-08-31

  搬到五原路的惊喜,让我的思绪又延伸到1986年,我刚从村里来到县城时的情景。在我们那个小山村,上世纪80年代,村里女孩的最大愿望,就是到县城找一个婆家,过上城里人的日子。女伴们纷纷通过各种途径---或靠如花的颜值,或求人托关系,甚至委屈求全找一个残疾人,实现当上城里人的愿望。我羡慕这些进了城的女伴,但又不能象她们那样委屈自己。于是,时光荏苒,我象枝头那只红柿子,晚秋了还挂在枝头摇摇晃晃。直到五年后,我也来到县城,不是凭嫁,而是靠自己努力有了一份工作。结婚后我们住在老公单位的一间筒子楼里,十几户人家共用一个水管,上厕所要绕过大半个院子。但我是高兴的,因为我也是城里人了。

  1992年单位给职工盖了一栋集资楼,我们也分到了一套小三居。房子总价只要1万块。但我们手里只有2000元。于是夫妻俩分工,他回灵宝老家借钱,我回娘家借钱,千儿八百也要,三百二百也要。等到借够钱回到县城,老公的腿都跑成了瘸子。从此我们在县城有了自己的住房。稍事收拾,那年5月,我们第一个搬进新居。水磨石的地面,光滑明亮,两岁的儿子进到房间,高兴得象小狗一样在地上连打两个滚。刚站起来又滑倒,咚,摔了个仰板叉,他竟然没有哭。多年后,儿子在水磨石地板打滚那一幕,就成了我们住进新房温馨生活的佐料,不时拿出来抖一下。

  作为一个进城不久的乡下人,一时还有些不习惯。走路不由得弓肩缩背,低头哈腰,小心谨慎,眼含胆怯。直到一年以后,我才能和别人一样坦然,进出单位大门如入无人之境。

  这个80平米房子,让我十分满足了。比起在村里时的岁月,真是好太多了。我想,这就是我一辈子的居所了,住在这里我哪儿都不去。不料10年后,老公到市区上班,我们在市区又有了自己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