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活散文(4)

时间:2021-08-31

  他让勤务兵把一落银洋放在理发师的光头上,掂着枪头也不回地走了不多不少一百步,回过身来,抬手“咣”的一枪,就听见理发师头上一声清响,一枚银洋落到了理发师身后,全团弟兄打炸雷似的叫起好来。理发师眼神好,咋瞅都是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脑门子,动动吧又怕团座恼火一枪吧自己给毙了,脑子了一盆浆子,一片空白。

  “咣咣咣”一迭连声枪响,响一声理发师就觉得死了一次,只觉得头皮一热,全团弟兄们那里再次响起了炸雷。好一会儿,理发师睁开了眼,团座的枪已经下垂,枪口还冒着青烟。再看理发师,连脚上的布鞋都湿了,尿湿的。

  待全团弟兄们齐唰唰地摘下了帽子,理发师已经四角掂起平常总是裹得整整齐齐、用蓝布条子扎得有模有样的剃头家伙,慌不迭地开溜了。

  从此,理发师改了行,人们再也见不到这项绝技了。

  神针

  还是和部队有关的事。

  民国初期,一位团长得了蹊跷病,请来一位针灸高手诊治。针灸大夫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好治。众人都觉得他是个喷将。团长的病也不是一天半天了,来看病诊治的大夫也不是请了十个八个,一直就不见轻,这个大夫咋就不当会事,说“好治”呢?说是“喷将”恐怕还是轻说了!那位团长呢,也不是头回听说“好治”了,心想就再听一回喷大话吧,至少比听说“你这病没治头了”好吧?

  没有和别的大夫有什么不同之处,针灸大夫吩咐周围的人替团长脱了上衣,躺得舒舒服服的,用热毛巾在心口处擦着揉着,擦得揉得红红的,在针包包里取出一支长长的金针,下在了团长的心口处,捻着顿着,和团长说话聊天。

  “团座,我这人轻易不开口,病没有把握不轻易说好治,治好了病也不轻易开口要这要那。团座,你这病,我不敢说除了我就没有人能治,可能治这病的人也不是老好找,要不,您这身份,别说轻来小去的病,就是大不了的病,还能等我来治?可话又说回来了,像我这样吃手艺饭的,都是各吃一路,各吃各的。有的轻来小去的病,说不定我还治不了,吃不了那碗饭;我能治的病,不少人也治不了。我哪,就专治别人治不了的疑难杂症,不敢说十拿九稳,也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