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雨散文随笔

时间:2021-08-31

  颠沛流离,四处漂泊的杜甫在成都的草堂定居后,内心逐渐归于平静。养花种菜,像老农一样开始在意天气的变化。于是,一场春雨在诗圣的眼中不仅仅是春与梦幻的化身,更是体恤百姓,知晓民间疾苦的“好雨”。

  其实,雨哪里知道什么时节好?什么时节坏呢?如果雨真知道好时节的话,就不会有旱涝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的一轮轮历史的重回!

  雨之所以好,是因为她满足人们的期望,让人们错乱地执念人与自然之间是存在“心有灵犀”这一回事,更要紧的是雨总是体贴地解决庄稼人的燃眉之急。有的时候,也为那些失魂落魄的人营造出一种凄凄惨的氛围,让那些因某事拂意的人以为天亦有情,故而上天洒下这点点不到头的泪水。

  这样一说,无论是春夏秋冬,符合人们心境的雨都是好雨。

  比起杜甫需要春雨来滋润万物,我更自私一点,我喜爱夏季的狂风暴雨的恣意洒脱,因为一场瓢泼倾盆的大雨可以瞬间扑去让人心躁的暑气,洗刷一遍山河,让人、植物和动物在短时间内又重新地活一回。

  夏季的雨一发起疯来像脱缰的野马,潇潇洒洒地淋上十天半月,不像春雨吝啬至极,缠绵悱恻地滴嗒上几滴,让人们感恩戴德,自己落下个“春雨贵如油”名声。

  夏季的风雨像冬日透过窗户洒在身上的一缕阳光,让人沉沦,忘记时间的流转。当狂风催促着压城的乌云在人们头顶的上空快速地集结,这个时候,经受铄金苦夏的庄稼人往往会走出庭院,三两一群,站在门庭前,手摇着蒲扇,一边猜想着雨的来处和预言雨量的大小,一边由心地发出一阵阵快慰。乌云仿佛听见起尘的地面上人们的窃窃私语,撞击出一道道闪电,发出万壑巨响的雷鸣来提醒人们快快避雨。当人们慵懒地,不舍地倚靠在门框上,狂风卷起暴雨重重地摔打在地面上,激起一小撮细土的飞扬,转瞬间又化作潮湿的泥土。雨愈来愈急,像青春期男女的爱,落在地面,来不及氤氲开来,便生成一朵朵细碎的小水花。细碎的水花在风的伴随下,紧贴着地面快速地游走,调皮可爱至极。屋檐上的水汇成一条细长的水流,顺着沉闷灰色的瓦流下,敲打着地面,发出“哒哒”的急促声,夹杂雨滴的声音,浑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境。

  雨落地面,来不及溜走,汇成一片片泥水黄汤,似灵动的黄底质白的山岩。待雨停歇,洗练的天空不杂一物,远方的原野尽收眼底,内心沉闷的苦气烦热一扫而光,深吸一口气,像含了天地草木的精华之气,顿感凉入心扉。

  喜雨的心境有时候像自珍的敝帚一样,孤独而晦涩。

  和友人谈起老家夏季的雨,友人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雨有什么高兴的?”然后,他又像想起什么要紧的事,两眼紧盯着我,困惑地问道:“新闻上不是说今年你们家乡遭遇洪涝了吗?”我苦笑一声,端详着窗外被风吹弯的桐树。

  许久,我呢喃了一句:“今年的夏雨来得不是时候,人们把它当作祸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