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飞花白云满地且作少年郎散文诗

时间:2021-08-31

  一

  风使人沉沦。

  风总是沿着心的方向滑行,头发编织的路有多长,哀愁就跌宕多久。

  太阳是怕冷的火鸟么?这个冬季,它也瑟缩战栗,躲在云层后面,俯瞰仿佛自古而今一直沉寂的内心世界。

  那只黑色蜘蛛,咬痛生活的手指,蛛网将希望的洞口封死,密不透风。

  所有泯灭激情与轻狂的东西,都隐居在生活的背后,肆意大笑,无孔不入。

  当苍穹酝酿彤云之后,降落第一片雪花;当一只鹰在夜晚的钟声中,返回树梢,歌者用遗忘的时光告诉我:一片雪花的形成,需要多久。

  坐在石头上的思想者,曾经消失在风里。终归又在雪花飘落的时候,抬起头来。

  二

  一场大雪,终于来了,像挥之不散的白云,覆盖了整个世界。这样盛大的铺排,既擦拭大地,又呈现大地。干枯的树杈,变得柔软而弯曲,它应该是滋生了一颗春天的心了吧?

  在纯白如汉玉的小路上,留下一串莲花也似的足印,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极了月光下幸福的喘息。

  捧起一把含笑的雪,沉埋的剑倏地抖落满身锈迹,忧伤中带着欢乐,倾听风中的白色音符。

  舞动。剑与雪。万古流淌的月光啊,是否看见我一剑飘香,惊艳了点点梅花?

  抽取一根骨头,制作七孔横笛,飘出碧海潮生曲,点燃血液。

  三

  一粒淳朴的种子,跌落在阳光脚下,被明亮的雪花悄然覆盖。

  一片身无所依的叶子,从风的指间滑落,化作大地的心脏。

  一个静谧而古老的村落,翘望如炊烟一般,总是悄无声息。

  悲喜交加。流下的泪水,困不住太阳倾倒出来的光芒。在风中,人、种子、叶子与村庄有什么不同?同样有沉沦和上升,以及可回眸的历程。

  抚摸时光,如抚摸柔顺的长发。

  灯火渐次亮起,有一盏,将归心收拾得如此妥帖。

  雪。在我脚下安装翅膀。

  月。像亮亮的眼眸。

  那扇窗,露出一小块温暖。

  我不知疲倦地奔跑。

  四

  一事能狂便少年。

  我再次感受到诗歌的神圣,就像种子长成真诚的植物,黄金般闪光。

  而真诚的植物藏着大千世界,一阵风过就可以让所有的语言如雪花般纷纷开落。

  情感的肋骨即是诗歌的肋骨,语言的出仓即是叶片的葳蕤。梦想的斑斓是必然的,枕着冬天做梦,总能让风雪忐忑而情动。

  目光拔节,噼啪作响。

  微风吹过的句子,谷粒般饱满,少年般健美。

  五

  从此,我将是不懈的歌者。

  我对着苍茫的大地沉默(沉默其实也是一种歌唱),对着清冷的月光低吟,对着每一朵雪花高歌。所有这一切,都将发酵成浓烈甘醇的酒。

  沉醉之后,我将抵达生活的深处,在身体里捧出活泼的鸟儿,翕动的翅膀超越广厦,飞过海洋,追逐天使所在的地方。

  脉搏悦动。

  一个少年在阳光下行走。

  雪花爆裂,我是踏歌的采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