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长长的过道,一个人走到桥的尽头。
晨曦不曾如期普照这座城市,浓厚的云层透过少许光晕。
江面还散着氤氲的水汽,如仙家宫阙。
宿舍楼的影子渐趋缩小,行道树的花凋落在地,弯腰拾起那分外惹眼的几朵,笼在腰际,任那未褪的露珠浸湿衣裳。
就这么无暇的踏着别人踩过的痕迹,红色的石板已经出现深刻的裂纹,几只家鸽落在十几米高的树上栖息。
六月的烽火狼烟结束以后,这里仿佛安静了许多。来往的车辆没有生气的驶过,流水也不再滔滔奔流,或许这个夏天什么都不曾改变,只是那个我已不再是我罢了。
江对岸有一栋小楼,深褐色的视觉冲击常令人在孤寂的夜里没来由的失落,望着它,想起另外一个城市古楼的颜色,另一个它是否如我在浅睡中苦呓着,苦呓着屋子里的人过得可好?头上这浓云经久未散,倒令我手足无措。“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忘了是谁曾这么说,心里总还惦记曾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影子,他离开了,后来的人都变得多余。
站在桥头,想起秋风的颜色,不自觉抱怨这夏至来得太早。冬天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却依旧感受得到它的寒冷;夏天早已肆虐很久了,可身心从未因此舒缓。
所有的悲伤都源于害怕失去,尽管失去的不少,却也并未因此而怅然凌乱。莫非这满身的伤痕已覆盖住残躯,让我找不到潜在的难过?很想拿一瓶陈酿灌输这空虚的脑子,给予自己一点若有若无的安慰。只是在千万次的踌躇中,我依只是同他擦肩而过。
忆起当日他说,我不适合酒,如果有一天莫明的难过了,他会给我想要消愁的借口。也大概独他,懂我的人生需要的只是麻醉自己的借口。可是又能怎样呢?这酒依在,可终究物是人非。满街的人影,像他的又有几个?歌罢!
愿这情谊天长地久,生生世世,永不止息。
再没有勇气一个人手穿过长街,在不能遗世独立,再不肯抱着日记坐在秋千上奋笔疾书。
潮汐潮落,人总有分离。只是一个夏天的时间太过短暂,甚至还不曾等到我的花开满香坛,挽留若真的有用,那人又何必折柳送别?泪落,从此天个一方。还有什么值得留恋,都好好的打包装在左心房!从此,便只剩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