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不许我进厂。
我只好站在厂门外,眼睁睁瞧着母亲一人往厂里走。不回家,我想母亲就绝不
会将我丢在厂外的。不一会儿,我听到母亲在低声叫我。见母亲已在高墙外了,向
我招手。我趁把门的不注意我,沿墙溜过去,母亲赶紧扯着我的手跑,好大的厂,
好高的墙。跑了一阵,跑至一个墙洞口,工厂从那里向外排污水,一会儿排一阵,
一会儿排一阵。在间隔的当儿,我和母亲先后钻入到了厂里。面前榆林乍现,喜得
我眉开眼笑。心内不禁就产生了一种自私的占有欲--都是我家的树多好!那我就
首先把那个墙洞堵上,再养两条看林子的狗。当然应该是凶猛的狼狗!
母亲嘱咐我:“别到处乱走。被人盘问就讲是你自己从那个洞钻进来的。千万
别讲出妈妈。要不妈妈该挨批评了!走时,可还要钻那个洞!”
母亲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我撸了满满一粮袋榆钱儿,从那个洞钻出去,扛在肩上,心内乐滋滋地往家走。
不时从粮袋中抓一把榆钱儿,边走边吃。
结果我身后跟随了一些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孩子。馋涎欲滴地瞅着我咀嚼的嘴。
“给点儿!”
“给点儿吧!”
“不给,告诉我们在哪儿的树上撸的也行!”
我不吭声,快快地走。
“再不给就抢了啊!”
我跑。
“抢!”
“不抢白不论!”
他们追上我,推倒我。抢……
我从地上爬起时,“强盗”们已四处逃散,连粮袋儿也抢去了。
我怔怔地站着,地上一片踏烂的绿。
我怀着愤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