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说:你,不就是一枚多情的种子,总是四处犯痴,痴迷于随心游走在飘浮着噪动的地方… …
词人说:你,也就是一朵不安份的绒花,总是不停地追寻,追寻那随风飘逸后的浮华和跌落时的浪漫… …
花匠说:你啊,你,本就是个守不住的自已,总是钟情于远方缤纷的色染和那些个诱人的红、白、紫、黄… …
而我呢,飞短,也罢;流长,亦然。你的花语,絮絮纷飞,就如羽化了的、褪了色的诺言样无语评短论长。就因为,“我是枝桠你是花,一体同根的"。我的认为,却始终还是那样的纯粹、那样的简单。
从种子到苗,再到婷婷玉立长成时,你盛开了,盛开在阳光下橘黄的五月天。
风,起了,停了。你,绒羽轻展,流云飞雾样的飘没了,飘没在那个叫天涯的地方。
雨,落了,停了。我,真想扯片柔柔的云朵,轻轻地拂拭那枝杆上挂满了的星星点点的泪光和湿漉漉的忧伤。
知道。你,也许太随性,一丝丝的风来,便心随兴起,一个离家的匆匆游走,便走进了悠悠远远的异乡。
知道。你,也许有些个轻浅,一个呼噜样的哨音,就把自己交托给了那个叫风儿的。从此,飘泊路上,那一串串的足印里填满了欲诉难尽的、丝丝缕缕的真情牵挂。
知道。你,也许真的也无奈,无奈于身不由心。可是,污淖横流的沟壑、怪石嶙峋的山岗,咋就处处飘飖着你留不住的习惯。
你,走啦,匆匆的。可我挽留的枝头上,至今,怎么还残留着飘散不尽的念想和幽幽的余香。
你,还是走了… …一个转身,便伴风而去,无所牵绊地去了,去到了那个跨越了千年故事里的梦幻。
我,留下了,留下了的,就只剩下那秃秃的、呆呆傻傻的枝杆… …
哲人说:人生,就是一个不断放弃,且又不断选择的过程。
是的,你,所以去了,去到了心儿所向的远方;我呢,初心依然,至今,依然守侯着故园里、泥土中那份清清幽幽的醇香。
花儿,开了又落;春儿,去了又来。这样的轮回,平静而又简单,简单得任由季节交替样的短暂。可是,那别离与重逢黏合着的短暂中呢,她的跨度又有多远、又有多长?或许是弹指间,是十年、百年,抑或是千年吧… …那么,花儿与根茎枝桠的下一次重逢呢,是下一个春夏,是那个四季交替的邂逅中呢,还是在那花抱枝头香的又一个轮回里的另一个回望… …
云儿,聚了,散了,散了又聚。仰望苍穹,那一阵阵的风雨过后,炙热的阳光不也是又将水雾收进了蓝天,收进了云朵… …散了的云儿,不也是又聚了吗?聚了散,散了又聚,两相依依的… …这,或许便是那个不期而遇的邂逅;这,或许就是命定十年、百年、千年轮回期待中的最深情的凝望。
然而,花儿与枝丫呢,彼此间的你我呢,我们的轮回,又需要多久、多长……翻看宗教故事或是古籍典章,每一页里,可以看到的,不就是那些个沉与浮、离与合、生与亡吗?细数千古间,其所浸泡着的,不也就是些重逢后的欢欣与落寞时的惆怅… …这些,或许能摘朵霞云来遮盖住的,可又怎么能遮盖得了杳无声息的凄美和隐逸难言的苍凉… …
等待,或许就是那最煽情的牵挂,抑或还会拉长深沉而又心碎的忧伤。 然而,俯首根茎,泥土幽然,心闻妙香。待举目眺望时,你呀,你,却又飘向了远方,成了终其一生也无法走近的最忘情的欣赏… …
是呵,走散了的,终究会回到走散的地方;迷失了的,却在岁月的迷茫中难以找到回望的方向。而等待的呢,则会依然在等,等在那丘远行前的清寂、宁静、恬淡、无争、闲适的陌上… …可一生、一世里的等待呢,又有谁能知晓何时才能等到,等到那携手相依时的盛开与枝头含香的对话。
或许,随风催老的、羽化了的,不只是枝头荣枯,还有那个悠悠岁月里凝目翘望的沧桑,以及那个消逝远方的清冷与孤寂时刻的期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