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和我一样,对有着苍桑历史的街道有一种特别的情怀。
总是喜欢行走在颇具历史气息的街上,恍惚间,好像穿越了时光。
于是,带着这种情怀,无数次的拜谒宁波老外滩,在幽深的时光中,走过一幢幢古老的房子,迷离幽然,如同一场梦。
多年来,一直喜欢《罗马假日》里那句经典的台词——“You ,can either travel or read, but either your body or soul must be on the way. ”(要么读书,要么旅行,身体和灵魂必须有一个在路上。)或许就是因为这句话,我总会交替着为灵魂和身体寻找着落。
其实,每一次行走,我都在思索。在眼眸和双脚经过的地方,观测历史风云留下的痕迹。如果不是来到宁波打工,也许我永远无法知晓中国外滩还有个“老娘舅”,也无法了解那段时光刻在国人心中深深的痛……。
从三江口涌入的潮,捎来了鉴真东渡的浆声,这个位临东海的港口,那时是一番怎样的景象?也许是一派雄伟的苍茫?也许是商贾如云的繁忙?只有一点无可置疑,唐以后一直到南宋,宁波老外滩就已经是中国的三大港口之一。潮起潮涌,宁波港迎来送往了多少船只?!从这里运走了江南的丝绸,景德镇的陶瓷,为世界送去了中国的文明,也是从这里运进了铜和银,把异国的文化传进中国……
三江(姚江、奉化江、甬江)汇流之处,曾拥满了唐宋的繁华,“娘舅”父母的欢乐,尽在这不尽的东风之中。如果中国不固步自封,如果中国能不断进取,如果为官者真的能鞠躬尽瘁,一个强大的华夏何惧西方的坚船利炮?三江汇流之处的港口如何会被冠以“外滩”?但凡与“外”有染,就一定有着屈辱和被殖民的血泪!
“老外滩”上这座在夜晚还流光溢彩的天主教堂,(建于1872年,)虽未见证全部的殖民繁华,(老外滩开埠时间是1844年)但它的本身就构成了这段繁华的肌骨。走进教堂,十字架上的耶稣痛苦地低垂着头,面对着邪恶和黑暗无力反抗。耶稣呀,他太年轻,他捧出了与人为善之心,却被邪恶平白扣上了异端邪说,在主教刀一样的目光下,死得惨烈。作为圣母的玛丽娅,能称得上是称职的母亲吗?眼见儿子被钉在耻辱的十字架上的,我想,那巨大的铁钉它究竟刺穿了谁的心?!这一幕幕令人悲愤的画面,好像也是在诉说“老外滩”的经历,躯壳似的圣殿呀,从来也护不住正义和善良!
“当、当、当……”沉闷的钟声,叩开了一个尘封的世界,留连在此处的人们,是否真能记住这段难忘的历史?!当吟着“主与我同在”时,是否能感到强国的责任?!
曾几何时,“老娘舅”经历心酸的青春时,上海外滩还是一个在腹中萌动的胎儿,(宁波老外滩比上海外滩开埠早20年)千千万万个甬人,怀揣着兴家的梦想,从这里踏上了“上帝”来时的海路,去四方寻求“福音”……
如今“健在”的老外滩建筑群,百年前,被上海外滩“发扬光大”。“娘舅”的外甥迅速地崛起,使现代中国人提起外滩就想到上海。宁波老外滩这些哥特式的建筑,在历史岁月的变换中,逐渐沉沦,渐渐被世人淡忘。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老外滩一带成了宁波海鲜批发市场,遗留下来的浮码头尽管已经衰老,却成了舟山群岛一带海鲜船只的停靠处,成了新一代宁波人的记忆。
九十年代末,地势低洼的“老外滩”在一场台风后,风水宝地严重被淹,为解决台风季年年被淹和老城区居民生活的状况,宁波市政府痛下决心,撕开这块伤疤,进行保护性再建,让历史的文化基因不变,血肉之躯重现鹤发童颜。
如今的“老外滩”,衔三江之灵气,收尽数十年来宁波汹涌澎湃的发展动力,“宏昌源号”醒了,老宅子重新复苏了,曾经的'英使馆成了银行,守护着来之不易的钱财。
入夜,“老外滩”上各色酒吧、茶厅闪着静静的霓虹,隔开了人民路上的车水马龙,演绎着海定则波宁的繁华和美好。“老娘舅”欣慰了,他带着慈爱的目光,注视着遥远处扬眉吐气的孙儿——百仑港,感到了作为长辈的骄傲和尊严,也为千年后的再度崛起而喝彩!
“老外滩”中马路48号的咖啡馆,是我夜间去时喜欢停留的地方,虽不知道它有什么样的故事,但喜欢等它里面灯光熄灭后,每桌烛光摇曳的时刻,透过烛光的亮度,听着好听的音乐,去查看幸福的影子。就像这家咖啡店门口的迎宾牌所示:“如果幸福不在路口,就在路的尽头。”
华灯初上,我沿江而行,迈上螺旋式的甬江大桥的旋梯,感受甬江水的平静和富足,大桥上车辆川流不息,折射出现代繁荣的文明,“老外滩”复兴的血液已融入了宁波人的平常生活,像似那兰花的清香,久久弥散在宁波的天空……
当时光用旧了岁月,
我在“老外滩”处静默,
捧起一盏心灯,
去寻找刚强的筋骨。
风,轻轻地滑过,
为我舞出静美的星光,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
在历史的浪花中
捡拾发现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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